南鸢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人似乎在摆弄她的腿,零散的痒意从脚踝向上蔓延,扰得她不得不顶着疲惫感睁开眼。
“你……”南鸢低头看,江慈正跪在轮椅边,捧着她的右脚,黑色长发遮挡住她的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南鸢一闪而过尴尬的神色,被把她甩了的人捧着脚什么的……
于是她先是尝试着动脚趾,想要把腿抽出来,可下一秒她便发现原本套在脚上的袜子好像没了。
“……”南鸢毫不犹豫抽出腿,对方没有阻挡的意思,只是收回手抬起头来,一张泪水涟涟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还没哭呢!南鸢皱了下眉,双手握着扶手往上坐了坐,环顾四周,她忽视江慈梨花带雨的脸语气生硬,“这是要往哪去?”
江慈在深海市有不少房产,哪个位置的都有,硬要说有什么相同点,那就是一个都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江慈坐回座位,把黏到脸上的发丝拨开,脸上挂着微笑。
“是个你会喜欢的地方。”江慈说。
南鸢不以为然,跟江慈有关系的地方,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除非是个一秒钟让她恢复健康的房子。
“小南,你的脚怎么回事?”江慈问。
“如你所见。”
南鸢简明扼要,提不起任何兴致来,从澳大利亚回来后,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也许病痛连同她的情绪一并吞噬掉了,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又逐渐回到刚瘫痪的状态。
失去了一切的她,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只好屏蔽掉自己所有的感知能力,麻木的活在世上。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是坐着的,甚至还可以站起来走路,而那时的她,每天睁开眼看到的只有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这样的她,竟也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
南鸢心里感叹着,想到艾琳医生和梦里那红色的小鸟,她想她还要更努力一点,江慈是她的过去,尽管过去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或许总有一天,她也能……
南鸢嘴角溢出浅薄的笑意。
“我的手机呢?”南鸢抹平笑容,侧过头冷淡的问江慈。
江慈脸上的泪痕很快干了,听到南鸢的话,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塞到南鸢怀里,“是想联络谁吗?”
“跟你没关系。”南鸢撂下一句解锁手机点开艾琳的头像,手指飞快输入一长串,江慈在旁边静静看着,目光十分专注。
“江慈。”南鸢打完字给手机锁屏,抬起头来用无神的双眼看向江慈,“你说我没有变,在我看来你也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惺惺作态。”
她把手机踹进怀里,冷淡的脸浮现奚落,“倒也不必这样用力过猛的表演,好歹我也是个成年人,真情还是假意,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说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南鸢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白山集团的运动员疗养计划我在澳大利亚时就有所耳闻,我的主治医生曾经建议过我,当时尽管拒绝了,不过私下我还是下了点功夫查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