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缪白枫站在那,低头看着姐姐,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本该是最能互相理解彼此的亲人,但这一刻,他认识到眼前的缪白安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带他逃离的人了。
本应对姐姐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他,唯有这一刻,他无法给予任何类似同情的感情。
“姐,”缪白枫伸手扶住缪白安的肩膀,“姐,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肯定会无条件支持你,就像你说的,我不了解董事长,可你是我姐,我心疼你。”
缪白安的身体颤抖着,她艰难咽了几下喉咙,压下酸楚感,缪白枫的话与其说安慰,倒不如说起到了反作用,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白枫,”缪白安伸手拂开肩膀上弟弟的双手,声音低沉下去,“既然你选择来白山上班,那么董事长才是最优先的,在商言商,今天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缪白枫就这么看着姐姐的身影被落地窗前洒下的阳光无限拉长,缪白安面对着他背对着光,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阴霾。
他透过姐姐的身影看向窗边的阳光,突然发现他们姐弟俩,没一个是在阳光下的。
就像会见光死的某种丑陋鼹鼠。
……
澳大利亚。
艾琳医生一边晒太阳一边摆弄着手机,金色长发被阳光染成近乎白金色,过了几分钟她发出满足的喟叹声,同时心里有着小小的遗憾——
如果她坐的椅子是躺椅就更好了。
送走南鸢后,她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平淡,偶尔零星几个人找她问诊。
比如今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昏昏欲睡。
她随口应和一声,示意对方进来。
“您好,艾琳医生。”
艾琳不经意抬头,被来人的样貌惊艳到,不由在对方脸上多停留了一点时间。
“抱歉。”艾琳道歉,“您长得太漂亮了。”
对方轻笑,“谢谢你的夸奖,艾琳医生。”
艾琳心头一荡,对方长着跟南鸢一样的亚洲面孔,英语的咬字发音却不像南鸢带着亚洲人特有的口音,尤其叫她名字的时候,听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咳嗽两声恢复成公事公办的态度,“哪里不舒服?”
对方捻着下巴做思考状,“倒不是不舒服,前段时间我有个好朋友在艾琳医生这里治疗过,我很关心她,所以在去M国前顺路来这里问问。”
艾琳瞟了眼桌上的蜂鸟木雕,“我们尊重病人的隐私,不会透露关于病人的情况,这位女士您请回吧。”
M国到澳大利亚可不是顺路不顺路的关系。
艾琳医生眼里,原本漂亮的女士顿时变得像眼睛狭长的狐狸。
“好吧,”女士拢了拢身上的浅米色披肩,微微皱着的眉,配上眼下的泪痣,似乎下一秒就要流泪似的。
“我也没想能问出什么来,艾琳,把南鸢的病历给我。”对方语气变换的及其自然,说完后摊手,等着艾琳把病历递给她。
艾琳气笑了,“抱歉女士我不能给你。”
其实她想说是不是听不懂人说话,但转念一想,万一对方真冒出句【sorry,Idont understand English】之类的,那她就只能认了。
毕竟对方真的是外国人。
对方放下手,转而拿起艾琳桌上的蜂鸟木雕,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艾琳喜欢蜂鸟?”
不等艾琳开口对方摸摸鸟头继续说:“蜂鸟有很不错的寓意,带迷路的人回家,看来蛮灵的,真把我弄丢的东西带回来了。”
艾琳拧眉,她开始从生理上对眼前的女人感到厌恶。
而且直觉告诉她,女人嘴里的【东西】,绝对指的是南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