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登场的两位弟子中还有一位熟面孔,正是最初迎几人入剑宗的谢明溪师弟。
也是宣布特意为他们争取来更换搭档机会,又被谢明溪特意关爱的弟子。
谢明溪小声附在云桐的耳边:“我师弟,谢清流,修为尚可,招式利落,只是实战缺乏,应变不足。
另一位女弟子鸢昭,是凌霄长老门下的得意门生。入门时长不及谢清流,但胜在勤勉,秘境大比实战从不缺席,也在剑宗同辈中崭露头角。
但总的来说,谢清流虽有不足,但若能拖住,雄厚的灵力便能带来九成胜算。”
云桐认真地侧脸倾听着谢明溪的话语,不放过一点信息。毕竟有这个通晓敌情的外挂在,自己还愁避不开正确答案?
谢明溪语毕,便见云桐迫不及待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激动感激的神情来。
凭借自己的了解,在剑宗之内带她获得胜利,举手之劳而已。
谢明溪神情轻松,甚至隐隐带上了几分出风头的骄傲,然后就听见云桐雀跃的声音:
“好!那我们就投鸢昭!”
谢明溪的骄傲僵在了脸上。
“……这是为何?”
“因为他是你师弟,我们不能任人唯亲。”云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眼见着下注的弟子走到跟前,来收集他们这组的预测情况,云桐微微颔首,眨巴着无辜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向谢明溪。
“……说得,在理。”
于是,弟子喜笑颜开地收集了结果走向下一组去了。
另一边两组嘉宾,医修擅长观察体态,乐修擅长洞察情绪。
而合欢门的人,则擅长综合比较对手强弱。若问起这种“综合”的眼力究竟与门派有何独特的联系——
用最糙的话说,动物□□也有办法挑出个身强体壮的啊!
总之,各组嘉宾都心满意足地选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正确答案,除了谢明溪一人:不嘻嘻。
但当他看向云桐因为心虚反而过分闪亮的眼眸时,却又实在狠不下心来拗着她的意思。
很快,等预测的程序走完后,比武台上的两人也接收到指令。
“师兄!你竟然不选我!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
谢清流似乎听见了下注的风声,在比武场中就当着众人的面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哀嚎。
但话音未落,场边又是一声锣响——
比试开始。
两人的身形在场中飞快地走动起来,剑影交织,短短一瞬便是无数招试探。
云桐磕着瓜子,脑袋朝谢明溪的方向斜侧过去,满脸吃瓜的兴奋:“你这师弟似乎因为你的下注情况深受打击?你们师兄弟感情这么好?”
谢明溪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过往。
师傅时常让自己指导师弟练剑,于是自己每次都恪尽职守将人揍到鼻青脸肿。
过些时日,师弟又会卷土重来地求揍,不,是求教。
思虑及此,剑修矜持地点了点头:“尚可。”
云桐了然地看回台上:“难怪他会这般悲愤。你回头和他好好解释,说你原先是看好他的,免得自家师弟寒了心。”
谢明溪刚想点头,便听得一声长剑嗡鸣,凝眸看向比武场上,竟是自家师弟臂膀上生生受了一剑。
他神情一紧,眉心微蹙,怎会如此?
谢明溪密切地关注起了场上的情况,很快便得出结论——
不知为何,今日谢清流的一招一式,比起过往不知为何急躁了许多。
想取胜的心强了,畏败的思虑便重了,出剑收招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上了顾虑,往日行招利落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很快,只听“铮——”的一声,鸢昭竟拼着被伤及要害的代价,瞬间逼近谢清流,直接重击其手腕直接将剑挑飞。
往来的剑招骤止,一声锣鸣在寂静场中宣判了胜负。
云桐:……?
怎么谢明溪的剧本不一样?
不是,自己想输都输不成了?
云桐的目光带着三分迷茫、三分震惊、和四分不知所措。瞪圆的眼眸里盛着两个扇形统计图,缓缓从台上移向了谢明溪。
而不苟言笑的剑修抿了抿唇角,眼中满是赞叹:“云桐,还是你有远见。
以我下注的幌子扰乱实力更胜一筹的谢清流心绪,让其在开场前心绪不稳,最终痛失比试。
想必这局面,也是另外两组始料未及的。”
云桐的统计图看向了另外两组的方向,果然见他们都一副萎靡的样子。
习华轻轻揉了揉瑶瑶的后脑勺,以示安慰;扶妄和楼怜水一如既往地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云桐倒吸一口冷气:……啊?
可就在这时,云桐和谢明溪的视线中哗然闯入了一个红着眼眶的弟子,定睛看去正是方才落败的谢清流。
“师兄!你凭什么不选我?是之前向你求教的时候,我还不够强吗?”
一声振聋发聩的质问声在面前炸响。
云桐见谢明溪半天都没有解释的意向,生怕谢清流眼中蓄积的泪水轰然崩塌,急忙充当嘴替:
“你师兄原先是想下注你赢的,是我说不能唯亲是举,才劝得他改选鸢昭的。”
话音刚落,谢清流的情绪不仅没有好转,还恶狠狠地瞪向了云桐。可还没把人瞪出个好歹来,自己倒先炸出了喷泉一般的眼泪。
“所以!她让你不选你就不选!
师兄!你信她!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