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听见池延萧慌乱的解释,她心头发酸,那点儿悲愤的无力感从心头卸下来,俯身想要将人拉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孩子你先起来。”
池延萧仔细辨别妇人的神情,与何颂神似的眸子只剩足以包容世间万物的温和,池延萧才敢缓缓起身。
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难言沙哑,分明视喉咙发紧时的发声方式,“阿姨,谢谢您。”
房惠缓缓摇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她用手背拂去,将心头堆积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
“我没有做什么,也不用和我道谢,今天特意过来找你,其实是替怂怂来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有时候分明与他不相关的事情,他也非要管,心眼儿特别实在,做了好事还不愿叫别人知道。”
池延萧这才明白房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没有犹豫,立刻开口:“阿姨,何颂就是我的命,我——”
房惠抬手打断了池延萧的话,“我不想听你现在说的这些保证也好,毒誓也好,我只看行动和结果。”
“他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希望看到他幸福。”
池延萧点头,表情严肃认真道:“阿姨,您放心。”
说完了这些,房惠便起身离开,池延萧换了衣服后紧随其后去了十八楼。
他满心都是何颂,自从何颂母亲口中听到那些之后,心绪便从未平息下来。
心脏快速跳动,越接近十八层越是紧张。
那双锐利的眼眸失了平静沉稳,叫人看一眼便能猜测他此刻内心的鼓噪。
但有种情绪叫近乡情怯,分明那么急切想要见到心爱的人,可越靠近,池延萧的步伐反倒缓慢下来。
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身边忽然蹿过去两道身影,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声还咋咋呼呼喊着什么,叫池延萧面露喜色,心里头的其他杂念立刻抛之脑后,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姐,你跑慢点啊!咱们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挤进去看到怂怂!”
是何家姐弟,这说明何颂醒了!
18楼是这家医院的重症监护病区,何颂只短暂醒了十几秒,但查体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医生建议转移到单人病房里静养。
池延萧跟着何家姐弟跑了空,打听了一下才又急匆匆到了另一栋住院楼里。
“你怎么来了?”何明喆对池延萧很明显有敌意。
何梓苒拽了下弟弟的胳膊,示意他要客气一些。
池延萧这段时间在商都搞的事太多,几大世家都对其抱有观望态度,最好还是别惹这种闷声搞大事的人。
何明喆皱皱眉头,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表情仍旧一副不欢迎的模样。
池延萧并未在意,他对着何家姐弟点点头后擦身而过,朝着何颂所在的病房而去。
何颂刚被安顿好,病房里站满了人,池延萧准备进门时,恰好听见医生在赶人。
“房间就这么大,病人需要足够安静的环境,留一两个人看护就可以了,不要都挤在这里,喘不过气了要!”
何明喆伸长的脖子立刻缩了回去,冲着后面的姐姐撇撇嘴,“姐,要不咱们先回去?”
池延萧动作一顿,没有犹豫太久便收回了买进去的那只脚。
看着他转身潇洒离开的背影,何明喆用胳膊杵了杵姐姐,小声蛐蛐:“看,知难而退了吧!”
何梓苒拧着眉头,不太满意弟弟的做法,说:“别自作主张,我们还是要以小颂的意愿为主。”
这话叫何明喆无言以对。
的确,何颂分明满心满眼都是池延萧,和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三两句话就能转到池延萧身上去。
说来也怪,何颂分明很能打,也不太容易吃亏,可或许是长得太漂亮的原因,何明喆总是不自觉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看池延萧就很像是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
单人病房更像是一间高档小公寓,该有的不该有的设施都有,除了空间稍小,无法让前来探病的访客都能坐到真皮沙发上,之外没有任何毛病。
房惠正拿着热毛巾给何颂擦脸,她表情娴静,一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何庞军也歇了手头的事情陪伴在妻儿身边,他这两日来回奔波,显得有些风尘仆仆,房惠虽然也心疼,但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亲戚倒是先嫌弃上了。
“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总了,怎么穿的用的还这么不讲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