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逐远不由得抬起头。自己以前和他有仇?
“两票对一票,汉帅,你要失望了啊,”中年人呵呵两声,一挥手道,“行了行了,散会吧,你们两个,把他先关进去,后续再议。”
人们起身,走向审议厅的出口。
汉車走过来解着锁链,上方光头和中年人低声交谈几句,随即起身离开。中年人整理着文件,声音不高不低:“汉帅,这段时间,楚系统由你代管了。”
魏逐远抬眸看向汉帅,他已经起身,闻言又停住脚步,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出口。
待厅内的人走了,两人才抓着魏逐远的手臂将他压着往出口走去。
“唉,这该死的放出来了,咱们没好日子过喽!”
“可不是,高层怎么想的,大神玩家一抓一大把,何必让他……”
“少说几句吧,这混球出来,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呢。”
汉帅微微倾身,动作轻缓地洗着双手,耳边传来隔间如厕的系统工作人员的抱怨声。
这双手不知洗了几遍,也不知涂抹了多少次肥皂,汉帅清洗掉手上的肥皂,又打开水龙头重复着步骤。
隔间门打开,几人说笑着走了出去,洗手间慢慢安静下来。
汉帅直起身关掉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水珠,抽了张纸慢慢擦拭,随即丢入篓中,这才走出洗手间。
方才听审的工作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汉帅出来时,审议厅已经落锁,走廊尽头的电梯内站满了人,门轻轻关闭,缓慢下降。
走廊两侧是没有遮挡的落地窗,中间位置横着一根硬木围栏,而在电梯旁边,汉車两人间隔半米负手站着,被他们禁锢的魏逐远,则是轻轻靠着围栏,单手撑在上面,垂眸看着地面。
汉帅快步走过去,几步后忽地放慢,走至跟前,电梯正好到了这层。
两位汉車迅速右拳砸在左胸:“汉帅!”
魏逐远微微一顿,漠然地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穿着量身打造的红色特训服,勾勒出修长的身材,双腿蹬着黑色战靴,黑红相间的腰带紧紧扣在腰间,双肩微宽,站定后身板挺直,隐约可见壮实的肌肉,他的特训服有些不一样,自腰带处,向上下分散出黑色的条纹,将红色所代表的喜庆吞没,仅剩下无形的冷意。
汉帅将袖口的纽扣别好,他的手微微泛着青,十指根骨分明,动作间左手手腕露出一个红色手环。
魏逐远瞥他一眼移开目光。
“一起吧。”汉帅淡声说着,朝电梯一扬下巴。
汉車本就属于汉系统,听到自家领导这样说,自然抓着魏逐远走了进去,右边汉車按了-4层的按钮。
汉帅信步走进,与魏逐远对视不过半秒,便转过了身,却没有按楼层。
方才近距离时,魏逐远观察到,这些人的面具似乎都是从肉里长出来的一般,丝毫看不出贴合的缝隙。
电梯空间狭小,又带着方才坐过电梯的人身上的难忍气味,魏逐远靠着后面,轻咳了几声。
汉帅耳尖动了一下,幅度极小地往右侧偏头,一瞬后又正了回来,望着电梯门上的倒影。
“楚系统的人带过来的?”汉帅忽然开口道。
右边汉車应了一声,“楚卒带过来的。”
“嗯……”汉帅单手插进兜里,无情无绪说,“从天璇城选上来的人,自然不差。”
汉車看向汉帅,沉默两秒说:“知道了,汉帅。”
知道什么了?
魏逐远一脸莫名其妙,又因汉帅方才想将他投进胶囊舱,魏逐远懒得理会打哑谜的三人。
嘀!
电梯门缓缓打开,汉帅走出去,抬手抵着门。
汉車两人这次没有对魏逐远动作粗鲁,而是同时走出,右边汉車道:“魏先生,请吧。”
魏逐远被他前后态度弄得莫名,沉默地走出去,两人没有抓住他的手臂,只是紧紧贴在一侧,带着魏逐远朝前走。
汉帅站在原地看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岔路,汉帅才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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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道铁门,通向的是仅能两人并排同行的窄路,左侧为浅灰软墙,右侧一排相隔一米的牢房,铁门经过多重加固,只有下方开了送饭的小口子,走廊内有两名鹅黄男子背着手来回巡视。
汉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前方汉車打开了一间牢房,“魏先生,到了。”
魏逐远朝里面看了看,一米的活动范围,借着光才能看清,靠着墙安放了一个半臂宽的铁椅,上面锈迹斑斑带着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污渍,也不知多少人躺过,铁椅左侧,简陋的挖了一个旱厕蹲坑,一开门,臭气熏天,整个房间没有光照来源,关上门便被臭味和黝黑的封闭环境包围。
“……”魏逐远没说什么,迈步走了进去,身后铁门缓缓关闭,徒留黑暗。
魏逐远看不清蹲坑的位置,抬手往左边一摸,摸着墙走到铁椅旁坐下,脚下黏糊糊的,也许没有清理干净,也许是有人在地上排泄,魏逐远强忍自己不去想,可这臭味太过扑鼻,连睡觉都成了奢侈。
更别说要在这种环境用餐。
魏逐远宁可不吃。
墙面阴冷,他只穿了短袖,靠在墙上时被冰了一下,魏逐远缩了缩,叹了声气。
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直到一丝光亮透过眼皮刺激瞳孔,魏逐远睁开眼看过去,送饭的小门开了半截,一只手直接朝里面丢进两个鸡蛋便砰地一声关上。
鸡蛋溜溜滚着,一声闷响后没了声音。
魏逐远默默看着黑暗,猜测鸡蛋已经掉进了粪坑。
也好,自己反正吃不下去。
送饭时间相隔了很久,第二次再打开时,丢进一块硬邦邦的面包。
砸到地上的声音犹如冰块落地。
魏逐远缩了缩身体,眯起了眼。
**
黑暗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魏逐远没事做便数着送饭次数,已经送了六次,自己也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口干舌燥。
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即停下,铁门被人打开,露出一个陌生面孔。
那人穿着汉系统的服装,胸前却是“汉相”二字。
汉相被这臭味冲得退后一步,咬着牙说:“魏先生,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