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魏逐远被人压着往前走,他的眼睛被眼罩蒙住,因为刚从胶囊舱出来的缘故,身体微虚,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才勉强站稳。
这是哪?
空气中飘着一股机械的气味,夹杂着机油,让人无法用力呼吸。
走廊悠长,穿过三处弯路后,空气中多了一丝腐烂气味,水泥路也多了散乱的污水渍,许是空气不流通,魏逐远呼吸困难,微微倾身放慢了脚步,却被旁边人推了一下,冷声说:“快走!”
魏逐远越走越呼吸堵塞,他忽地停住缓缓蹲下,声音微哑:“歇一会。”
两人没说话,上前提起魏逐远继续走,动作极为粗鲁,魏逐远几次想要自行站稳,都被两人强行拽走。
到底要去哪……
似乎因为魏逐远被剥夺视线走得磕磕绊绊,左边的人粗暴的拽下眼罩。
即使摘掉,魏逐远眼前还是一片昏暗,几秒之后视线内才出现了些许微光,墙面与路沿相间的地方,每隔十步便有一个亮着红光的小灯泡。
又走四条岔路,前方终于显露一扇双开大门,两侧各跨立一人,穿有刺目的石榴红唐装,脸上戴着白底红字面具,上面写着似是隶书的“汉”字,胸前则是写有“汉車”二字。
魏逐远实在缺氧得厉害,他缓缓蹲下,又被楚卒二人提起来,楚卒0021冷声说:“带犯人魏逐远听审。”
犯人?
魏逐远皱了下眉,随即楚卒二人便转身离开。
左边的汉車微微颔首,和同伴一同推开了门。
光亮落在魏逐远身上,他抬起手挡着眼睛,缓了一会才放下。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座位呈圆形环绕,唯有大门与前方受讯台的道路没有堵塞,两侧已经坐满了人,大部分穿着鹅黄唐装,少许人则是草绿和鸦青唐装,正对着的,则是高三米的审讯台,并排坐有三人。
左边的光头眼露凶光,满脸疤痕,嘴里叼着雪茄,身上穿着蓝色唐装,上方三颗扣子解开,大大咧咧敞着。
中间的中年人戴着眼镜,门开后依旧低头写着什么,他的唐装颜色似白,又有些和皮肤肉色相间。
最右边的人双手手指交叠置于桌上,他和汉車一样穿着红色服装,不过有些像特训服的款式,头戴书写“帅”字的面具,在门开后微微挺直了身体。
大门开启,本来嘈杂的大厅忽然瞬间收了声,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惊疑、讥讽、得意的目光比比皆是,视线犹如奔驰的马车,一遍又一遍碾压魏逐远全身。
魏逐远微微眯眼,偏头看了看汉車,随即迈步走了进去,汉車两人在他走进后,向前一步关上了门,紧随其后。
人们嘲弄的声音慢慢响起,似乎并不想避讳下方的魏逐远,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走至受讯台停下,魏逐远慢慢看向四周,这些人有的对上他的目光后心虚低头,有的却是仰着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手上忽然被冰冷的物体锁住,魏逐远倏地低头,汉車拉起锁链将他铐住。
“做什么?”魏逐远哑声问。
人声一静,随即响起杂乱的讥笑声。
汉車没说话,将魏逐远双手铐住后,两人后退一步站定。
“魏逐远。”上方响起浑厚的声音。
魏逐远抬头看去,中间的人还低着头,下笔如飞,“戴罪之人,何须多问。”
他旁边的红衣男子目光像是黏在魏逐远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魏逐远皱眉道:“什么罪?”
周围立即有人发出笑声,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中年人没说话,余光似是瞥了眼红衣男子,继续动笔。
无人理会下方的魏逐远,纷纷交头接耳。
魏逐远双手轻轻撑着桌沿,他才站了不到一分钟,额头便渗出冷汗,嘴唇逐渐发白,他低声道:“能不能坐下?”
中年人手一顿,不轻不淡说:“给他拿把椅子。”
汉車领命,走去角落搬着一个硬木椅放在魏逐远后方。
魏逐远缓缓坐下,这才缓定心神,他抬眸看向中年人,也明白此人是这场莫名其妙的审议会的决定者,“有水吗?”
中年人终于看向他,哼笑两声后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