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赶了!
许归觉得自己要跑呕出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扒进拱门。
连晃神的时间都没有,她闪身来到雕像后面,大荷马手里的《奥德赛》都比她高半个头,她边巡视,手中边迅速把所有腰带扣到一起,腰带有松紧,五个人的腰带加起来有近四米长。
汗珠凝下,从额角直直刮到下颌,许归现在的眼睛亮得吓人。
不容她再比划,喧闹的尖叫声越来越近了!
她把外套摔下,眼睛直直朝上望,手臂线条突然绷紧发力,把腰带绳狠狠斜抛出去……挂住了!
许归不由舔了下牙尖,不亏是她!
可惜没有时间再让她沉溺于主角光环的洋洋自得中,许归抬起手腕擦汗,一秒没敢耽误,爬到祭祀台上,目光死死盯住荡在吊灯上的腰带。
尖叫声已经贯穿在二楼,不能失误!
许归深吸一口气,后撤!助跑!许归,跳!
呼~抓住了!
许归把腰带绞在手上,拼命往上抓,把自己移动到合适的位置,扭头——假人已经进了拱门!
“嗡嗡!”尖锐的鸣叫在下面炸开,催泪|弹也在门□□开!
她没忍住向下瞥了一眼,是摔下去能把锁骨摔碎的高度。
许归吞咽口水,面色不变,抓紧腰带,在空中前后荡起,吊灯随着她的动作也摇晃起来,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被假人抓住的队友俘虏在下面瞪眼睛:“我去!许归你小心点!”
催泪|弹立马让俘虏开不了口。
风声在许归耳边呼啸,角度差不多了,要快!
她在最高点猛地抻脚,非常典型的单摆运动,希望有高中生能帮她分析一下到底能不能够到……
……差一点!许归的汗珠滴下,正儿好砸在底下咆哮的假人脸上。
再来一次!许归下身使力,又荡起一个高度,走!俯冲,后上!靴子猛地踹在荷马的脸上!
没踹动,许归心里一凉,不甘心又试了一次,依旧纹丝不动。
不行!雕塑太重了,她一个人不行。
底下的烟雾快要飘上来了!许归最后瞰了一眼雕像,随后闭眼屏气,荡过来的一瞬,松手!……把自己甩在石书上。
好险!
但膝盖还是难免砸在坚硬的花岗石上,许归一手拽着腰带,一手死死扣住雕像,顾不得龇牙咧嘴,屏气把一根腰带拆下来,攀上去……绑在雕像的眼上。
许归骑在雕像的头上,拍拍这颗巨大的头颅,鼻涕后知后觉流出来,她没客气,全摸在上面。
恶心完了,许归的手臂和肩胛才慢反射一般抖起来,她脱力了。
庆幸的是,催泪|弹的烟漫延到这个高度已经很稀薄了,许归滴了几滴眼泪,挂了几把鼻涕,威力相当于洋葱。
下面的假人虽然不再动弹,但是还死死桎梏着学生,烟雾缭绕,有些人浸在瓦斯里,已经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许归卸力,抱着疼痛的膝盖认命地叹气,不能耽搁她们,但——
糟糕!有点下不来了……
“咳咳!许归?”门外传来呼声。
“救命……”许归站在《奥德赛》上,弱弱喊了声。
“你怎么了,里面太呛了,我们进不去!”
“算了,你们先快把窗户都砸了!”
“欸!你怎么还能说话?”
“呃,这你先别管了,快去。”
“哦!”
许归俯瞰下面涕泪纵横的队友们,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万年年,等等!”
“嗯?咋啦!”
“你让其他人去,你去医务室要几瓶眼药水!”
“……哦,好!”
————
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遥远处十分动听,但下面的喊叫怒骂声又着实刺耳。
许归缩在高处,紧盯下面的情况,在又一道碎裂声响起后,能拔山扛鼎的巨力假人突然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玩偶。终于摆脱了束缚,大家倒在地上。
许归欣然肩负起向导的职责。
“嘿!能听见吗?你们向右转,顺时针,15点钟方向,门就在那,爬过去就行!”
……
“别吐了,忍一会儿出去吐!”
……
“最里面的,嘿!你好!哈喽?!别睡了,快醒醒,要死啊你!”
……
“嘿!你,对就是你,撞墙的那个,不用睁眼,你左手边有个睡美人,帮他也拉出去谢谢!”
……
“我是甜妹。”
许归被自己逗笑了,莫名其妙抱着膝盖仰在雕塑的肩上,笑得要昏厥过去。
难道催泪|弹的化学成分会因为海拔质变成笑气吗?
许归笑出眼泪。
外面传来动静,是砸窗的几人:“太好了!搞定了!”
许归掏出一颗奶片放在嘴里,默不作声。
“来了来了!药来了!”
……
“欸?许归还在里面吗?”
“…好像是。”
“许归?!”
许归应声。
“你怎么还在里面?”
废话……“因为我出不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