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源打量了他好几番,心说毕竟是将来要相守一生的人,再给一次信任就给一次信任吧,便颌首:“所以你又懂了什么?”
楚澜雨:“我觉得你想洗澡。”
浪费感情。
解源冷冷道:“错了。滚边上去。”
楚澜雨忙不迭拉住他:“解法医你听我解析啊解法医!”
“……你高考做题呢还有解析?”
那可不嘛,楚澜雨在心里默默点头,解法医可不就是一道万万不可答错的压轴题。
他结束腹诽,一本正经道:“你昨天出门的时候还没洗澡,然后一路泥滚土打,找到的时候又紧急拉去做手术。虽说医生会给你做些简单的清洗,但那肯定也只是给伤口消毒什么的。再综合人不洗澡就绝对不上床的至高定理,你现在应该是想洗澡吧?”
解源丝毫不为所动,面上淡淡道:“我承认你确实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职业?”
楚澜雨下意识答道:“法医。怎么了?法医室的宋法医就是洁癖啊。”
不过他旋即又想到种种关于“解源其实想当的是刑警迫于无奈才调来市局当法医”的事,登时改口道:“刑、刑警?刑警也没什么啊,我就很爱干净嘛。”
瞎编不带停顿已是常态。
“你怕是忘了什么。”解源道,“我其实没那么有洁癖,因为不论是刑警还是法医,只要出外勤忙起来,拿尸水洗完手后随地甩两把算什么,解知他还能把水抹人家身上。”
“那这也只是你哥不是你啊解法医!”
解源乜他一眼:“我哥也是我。我反抹他身上。”
“……惩恶扬善,好人。”
不过也是,解源一身子外伤,肯定是不能直接碰水洗的,只能擦擦身子。
但以上楚澜雨也只敢想想。
解源倏忽间笑了:“好了,洗澡的话我待会再擦擦身子就好,你先出去忙你该忙的……”
“我帮你。”
“?”
楚澜雨举手道:“……我是说,我帮你擦……身子?”
解源张了张嘴,本该说二字真言“不行”或者四字真言“你想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看看。”
·
虽说解源是同意了,不过由于楚澜雨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于是一个比较容易起火星子,也比较容易结冰的场面出现了。
“解法医你……还没脱完衣服?”
正在解衣服扣子的解源:“?”
楚澜雨纯属是在没话找话。
他刚刚放好一盆热水,搁在床边。因为屋子不大的缘故,白雾一团一团地往上升,两人眼前几乎都被模糊。
置于为什么要没话找话,自然是因为此刻的气氛泰国诡异。
注意到解源揣测的眼神,楚澜雨忙不迭找补道:“我随口一说啊解法医!”
解源一言未发,将最后一颗扣子解开,顿了顿,还是将上衣脱下。
他随后看回楚澜雨,却着实给这人震到了:“你干什么?行不行?”
楚澜雨将眼睛移回来,随口道:“怎么不行了,解法医你行我就行。”
解源身材是很好的,除去些许还未愈的擦磨外伤,整条脊背线条流畅,瘦却不显弱,同现今社会推崇文弱风不同,是有力量的漂亮。
他背对着楚澜雨,扭回头来道:“虽说我理解你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心情,但现在这么可劲儿着看不好吧。”
楚澜雨矜持地拿起毛巾,避开解源的伤口,帮他擦拭过洁白的背脊,念念叨叨:“不,解法医,我觉得你可能就只会同意这一次……”
解源淡笑道:“那你挺惨。”
解法医原来你也知道……
大概是做贼心虚,楚澜雨匆匆忙忙给解源擦完上半身便收了东西,给躺下来的解源掖好被子,便算是做完所有事了。
但他没离开,而是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着。
解源受不得这种情景,便强撑困意,睁开眼问楚澜雨道:“……你干什么。”
楚澜雨像是在神游,闻言一激灵:“我没吵到你吧?”
解源:“……”他感觉现在的楚澜雨真的一副蠢样。
楚澜雨看着他,似是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解法医,我问你一个很傻的问题啊,你不要骂我。”
那还真的很有自知之明。解源是真服气了。
一旁楚澜雨清了清嗓,开口道:
“——解法医,如果我成了逃犯,你抓我吗?”
解源坐了起来,用迟疑的眼神上下看楚澜雨。
先前真是低估楚澜雨了,这问题简直傻得天怒人怨,仅次于女生的“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本该是要好好嘲他一通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不会是。你也不会成为。”
楚澜雨承认他是很感动。但他还是想让解源正面回答这个傻逼问题:“解法医你不要回避嘛,我承认我确实被你这个回答感动到了,但我更想听你的正面回答。”
解源实在是不耐烦了,就乜他道:“如果你真的背叛党组织和新中国,我第一个开枪崩了你。”
“如果你不嫌弃我杀了你的话,他又补道,“就在地府继续处对象吧。”
楚澜雨再次给他掖好被子:“我知道了。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