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结束的时间刚好卡在周五,学校大发慈悲取消了这周的晚自习,让他们直接回家——最高兴的,首当其冲就是沙白鸟这样的住宿生了。
她原本兴致冲冲地回了家,洗了澡,吹了头发,美美地刷着手机,睡了一晚上安稳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晕乎乎的。
沙白鸟:一觉醒来天塌了。
难得的双休,她居然只能生病在家休养,作业写不了,玩也玩不了。
先是在家里的药箱里面翻出了温度计和发烧药,然后一量温度,“38.4……”好家伙,这不得给她烧傻了?
虽然昨天是淋雨了,虽然脚踝现在还是生疼,虽然她拼尽全力跑的浑身散架,但怎么说也不应该那么严重吧——好吧她承认,严重是应该的。
她皱着眉头将药吃下,于是乎本就打结的眉头便更像不得章法的死结,打得越发的紧。
“好难吃……!”沙白鸟没忍住,她干呕了几声,还好没吐出来,“怎么会有人不怕吃药呢?”她暗自吐槽道。
她就是那种典型的从小就讨厌吃药打针,一到医院就会哭的小女孩,这也是她对医院没好感的原因之一。
她没力气做饭,点了个外卖将就了一下之后就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小时候每次发烧去医院,她总是哭着闹着不想去,任老沙怎么劝怎么哄都不带动弹一下。
“我不去……我讨厌医院,我也不想吃吃药,只想睡觉……”
发烧的她哪怕包在温暖的被窝里却仍然感觉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她努力地想将自己像个蚕蛹一般裹紧,不教一点寒风吹进身体,但刺骨的寒意却源源不断地往她的四肢到处乱窜。
她的嗓音已经哑的不行,脑袋烧的晕晕乎乎,又困又冷,恨不能就此冬眠。
沙正则最是拿她这个独生地宝贝女儿没辙,挠了挠头,一时间也纠结地不知道怎么办,“孩儿她妈,你过来一下!”他可真叫不起这小窝里横的主了。
没多久,白恰就冷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掀开了她的棉被。沙白鸟忽感寒冷,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冷……”她尚且稚嫩的声音已经被烧走样,听起来不伦不类。
白恰:“乖,白鸟起来,我们带你去医院。你越睡只会越冷。”
沙白鸟还想故技重施:“我不喜欢去医院……”
白恰不理她,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一下子就拎住了沙白鸟的耳朵,“起不起,嗯?不起我可拧了啊?”
说着就已经提着她的耳朵,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欸!欸欸欸!”本想耍无赖的沙白鸟惨遭亲妈制裁,被套了两件厚衣服就被抓去了医院。
一到医院,医生略有有些惊讶道:“怎么烧到41°了?”他啧啧称奇,“你们再来晚点,这小孩儿估计就烧傻了。”
他说完,询问了沙白鸟继续身体状况,就开药去了。
白恰见沙白鸟看着乖巧,求生欲极强地安静喝水,一句话不说,一时间也没了收拾她的脾气。
她转头便开始数落起了老沙,“沙正则,她要再赖一会儿床就烧傻了。她不懂事你也纵着她吗?”
沙正则尴尬赔笑:“哎呦~我当然也是担心她的啊,但她的性格你也知道,犟起来比驴都倔,我哪劝的动她啊,还不得咱白摄影师出马嘛!”
白恰白他一眼,“少贫。”
白恰:“我过两天得去外地拍外景,白鸟不爱喝水,你这几天多督促她。别一天天喝她那蓝莓酸奶,等她好了再给她买。”
沙正则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等着时间差不多,他便回公司上班去了。
白恰也是工作到一半请假回来看她的,两个人一般都是实行轮班制,严格照看她的病患日常伙食。
那次是沙白鸟第一次发这么严重的烧,也是第一次赖着不走,更是为数不多的被妈妈教育的经历。
记忆里,在妈妈走后,倒是很久没发过烧了……
这么想着,药效缓缓浮现,沙白鸟闭上眼,进入了恬静的梦乡。
……
她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五六点。
她刚起床就没忍住咳了一声,连带着五脏六腑也跟着疼。她尝试着咽了口口水,然后就被自己无比肿痛的喉咙给噎了一下,差点咽不下去。
小小的出租屋里空空荡荡,夕阳的余晖照进窗户里,将她孤身一人的身影无限拉长,但她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她在现实世界也是这样。
老沙公司很忙,从前妈妈刚走时,家里的担子就全压在了老沙身上,她便愈发难看见他。
沙正则今年也才五十多,加上退休延迟,他还得再干上十几年。哪怕是沙白鸟已经上了大学,她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也在越来越少。
熟练地坐到沙发上,接一杯温水,点开外卖软件,再点开电视,她打发自己无聊的生病时间。
她们的群聊一如既往的热闹。
她一划开就发现段迎@了她好几条。
welcome:@一只白鸟,你知道nyy发烧了吗?
一只白鸟:?他也发烧了?
welcome:???
welcome:你也发烧了?
一只白鸟:我们俩都淋了雨,又没法很及时地处理,会发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welcome:………………
檀钰秦:呀
檀钰秦:话是这么说,但你们似乎被人误会了。
一只白鸟:?什么?
檀钰秦:有人说,你们是因为其中一个发烧的时候接吻,然后发烧传染才双双回家的。
沙白鸟:???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