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鸟简直不敢自己的耳朵里听见了什么脏东西。
她被宁以远公主抱去医务室这件事,不说沸沸扬扬,怎么着也是得人尽皆知了。
要不是班主任信任他们,加上他俩都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成绩又好,不然校领导早就找上门找他们谈话了。
池缜的人脉广,嘴巴又大,一下子就把宁以远发烧的事情传了出去,一时间群众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乱七八糟一顿魔改之后便变成了这样。
沙白鸟:“………………”神经。
她有时候真的对当代高中生的精神状况感到疑惑,想知道这些高中生眼里除了谈恋爱和聊八卦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
说到宁以远这边。
他发烧还真不是造假。
虽然他用过人的意志力将羞耻台词说完,并且表现出一副“我很拽,我很高冷,我不可能发烧”的神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flag真的立不得,他一回去就烧了起来。
这可急坏宁家里的一众佣人,一众人着急忙慌地照顾了宁以远半天这才安定下来。
宁以远爸妈不怎么着家,宁以远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宁以泊跟他关系更是烂的要死,用佣人的话来说,不天天咒他死不错了。
至于谣言什么的,更是宁以远周日晚自习返校的时候才知道的。
他一脸疑惑,“你有病?”
池缜有理说不清,“又他妈不是我造的谣,我只是说你生病,谁知道白鸟也生病了,你们俩这也太巧了吧,换我我也不信你们俩没啥。”
宁以远捏捏山根,头疼道:“我跟她之间什么关系,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别人有什么立场去争辩?”
“而且沙白鸟好歹一个女生,这种话传出去对她影响又不好,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承担这种谣言?”
宁以远拽,但他拽的怪有礼貌,怪有边界的。家教使然,他没有放任女生承担非议的习惯,与他无关的事他都爱掺和两脚,更别说这种跟他有关的了。
池缜和宁以远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知道虽然自己并不是谣言的直接传播者,但多少有点关系。
他挠挠头,“行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但我会去跟别人说别开你俩玩笑的。”
“嗯。”宁以远淡声应道,然后便低下头,聊胜于无地在书桌里敲起了手机。
此时晚自习尚未开始,他们俩一向习惯在外边儿吃完晚饭再来学校,但没想到的是一向来的早的沙白鸟居然还没到。
池缜望着宁以远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啧啧两声,“白鸟估计病的很重,居然这么晚还没来。”
宁以远闻言,不轻不重地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他虽然没得到什么人关心,但好好吃药睡觉两天,除了嗓子略有些哑,倒是没什么大碍。
池缜看他终于舍得放下他的手机,凑过去好奇道:“你刚刚开始就一直打什么呢?”
宁以远:“没什么。”
池缜顺手拿过他桌上的百利金钢笔就开始转来转去,他微微眯眼,质疑道:“真的吗?”
宁以远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正巧,这时班门正好被推开——是沙白鸟。
十月底的天气转凉,她内穿着麟一的校服,外面已经套上了有些厚的毛绒外套。脸上挂着白色口罩,长发被随意地扎着,看起来有些蔫。
隔着五米多的距离,池缜都感觉到了沙白鸟身上没精神的劲儿。
沙白鸟只是沉默着坐到座位上,收拾完包里的东西,就趴下睡了——哦,没完全睡。
她平日里明亮的杏眼微垂,声音被口罩所包裹,听起来有些闷,“上课前十五分钟叫我起来,谢谢你。”说完,也不等宁以远同意还是拒绝,就直接睡了。
池缜全程没来及说上话,眼见着女孩睡着,他连声儿都不敢大。
他本想拉着宁以远去外边聊,但宁以远婉拒了对方的聊天邀请,并表示自己要补作业。
池缜:?我信你个鬼!我跟你从小玩到大,什么时候见你补过作业。
他本来还一脸质疑,直到看宁以远真的拿出了一本教辅之后,他震惊了。
“……《魔神2024》?”他压低嗓子,“不是哥们儿,你鬼上身啊,还真好好学习?”
宁以远没鸟他,“闲就去写作业。”
“好好好,”他一边阴阳怪气地小声学舌“闲就去写作业~”,一边安安静静地刷起了手机。
不过他没刷一会儿,他就突然瞪大了眼睛。池缜沉默片刻,按灭手机,对着宁以远竖了个大拇指,“哥们儿,你是这个。”
宁以远不耐烦抬头,冲他竖了个反过来的大拇指,“那你是这个。”
宁以远:每天都想和好基友绝交怎么办。
……
沙白鸟烧退的有些慢,她是坐地铁到学校的路上才感觉身体慢慢好转,温度降下来的。
一到学校她就感觉头特别晕,给自己定了个闹钟就睡了。
上晚自习前十五分钟,宁以远用手肘怼怼她,“醒醒,还有十五分钟上课。”
“啊?”她的声音还闷在臂弯里,“再、再睡五分钟……”
“……”
“随便你。”
宁以远默默妥协。
沙白鸟刚刚想睡回笼觉,突然感觉不对。
沙白鸟:二妞,我刚刚是不是把让你叫我起床的话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