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高二要学习的知识比高一更多。
沙白鸟目睹一堆神情朴实,很显然是刚从初中升上来的高一生。忽然神奇地想:自己以前这么清澈的吗?
等她坐下,第一节课都上完了,她才看到她那姗姗来迟的同桌。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单肩斜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似乎是某个知名的大牌。可能因为刚睡醒,男生不太修边幅,有些长的头发反重力地翘着,眼下是乌青的黑眼圈。
“……你昨晚做贼去了啊?”可能是因为他作为男主,和她有一种神奇的羁绊,所以她相对自来熟了些。
“不干你事。”那人原话奉还。
沙白鸟想,这人不会是在报复她昨天那句吧?
这么记仇?
沙白鸟也不生气,她也有起床气,知道他现在不想和人说话。她只是嘀咕着:“总不能通宵学习了吧……”
其实她也不止见过宁以远这一个天赋型的学霸。
她高中和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们通常乐衷于各种除学习以外的事,除了偶尔上课听到感兴趣的东西会抬头看上几眼,其他时候都在低头干自己的事。
对此,沙白鸟质疑过,怀疑过,研究过,但最后她妥协了。
这些人还真就他妈是天才,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她脑子笨,学不来,她本就不是天才,自然也不羡慕。顶多偶尔酸两句而已。
但她没注意到,宁以远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但随即他就又进入了梦乡。
宁以远是课间来上课的,没跟第一节的语文老师撞上。但第二节是英语课。他们班英语老师的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平时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看美剧、英剧,所以内涵人的时候莫名带了点美式的幽默色彩,又有梗,又有趣。
今天她穿了套夏威夷花色的长裙,配上长发飘飘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刚度假完回来的。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孟庆琦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将草帽搁置在讲台,将挎包随手一丢,结果掉出来一颗椰子。
“……”
“唉。”孟庆琦捏捏山根,把椰子丢了回去,“不好意思啊同学们,飞机晚点了,本来今天六点能到的,不过好在没迟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哦,这个椰子……嗯,我亲手摘的,这是我勇敢的象征,所以就丢包里了。”
她利索地将麦带上,“OK,everyone,我们上课了。”
她没上一会儿,就发现沙白鸟旁边似乎不太对劲,“那个……倒二排那个女生,把你睡觉的同桌叫起来。”
沙白鸟:“……”她象征性地推了两下宁以远。
“啧……”某人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沙白鸟:……日,这种人怎么考段一的!
孟庆琦看出了沙白鸟的难处,开着嘴炮道:“唉,都跟李华当了三年的朋友了,人家现在让你帮他写个介绍信真是累死你了。”
众人嘴角抽抽,谁乐意和李华做朋友啊!
一大早连上两节文科,大家其实都有些昏昏欲睡。此时这话正好活跃了气氛,一阵欢声笑语里赶走了不少人的瞌睡虫。
几个胆大的男生起哄:“老师!人家在梦里学呢!”
孟庆琦惊奇:“人梦周公,你梦李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梦男竟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孟庆琦纵着大家笑了一阵,打了个圆场控制课堂秩序。她翻了一下座位表和花名册:“宁……以远。哦……那大屏幕上的啊。难怪了。”
同学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对对!人还是段一呢!每天睡上段一的!”
孟庆琦哭笑不得:“你们还帮上腔了,是你们第一吗这么兴奋?”
同学们昂起来小脖子,他们兴奋,当然兴奋,特别兴奋!学生的集体荣誉感总是很神奇的,一人争光,全班光荣,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
孟庆琦摇了摇头,“欸,不是我说你们啊,”她觉得这个班太松懈了,忍不住点了两句:“你们过一个月可是要月考的啊?别光顾管人家睡没睡了,多看看自己昂……欸,就那个同学,不是我刚说完就睡下去什么意思啊?小心我一椰子给你创飞哦!”
麟一的都是学霸,对他们来说月考只是一个小测试,根本无伤大雅。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沙白鸟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很严肃的问题。
沙·真正的大学生·清澈且愚蠢·四年没接触过高中知识·一年摸不了五次笔·白鸟:她突然想起来一个离谱的剧情。
男女主正式结下梁子的转折点就是在月考。
月考那次,女主作为学霸本以为自己肯定稳居第一,却没想到没打败男主的不败神话,堪称戏剧地差一分超过他。
断层第一终于有了陨落的迹象。男主邪魅一笑了,女主气个半死了,全校学生都炸了。
但、但问题是,她tm一个小垃圾怎么可能在一个月时间里反杀开挂型天才男主——也不算反杀,但也得考个年段第二,还刚好和男主差一分!
妈的,她当年为什么要设这种人设啊!
她以前上的也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但撑死只能考个段五十,要知道,这在一个年段一千人的学校里面她这种小垃圾考到这个分数,已经算非常牛逼的存在了。
结果。
沙白鸟觉得自己碎了:天要亡我啊!
不是,别人穿书各种神助攻,过个剧情暧昧滤镜拉满,压根儿没人关心学习的事,怎么到她这就成了积极励志的正能量高考正剧。完全不搭调吧!
当然,这些都是沙白鸟的牢骚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