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率先发问:“当初你回了梨溪镇,后来发生了什么?”
云为衫指尖颤抖一瞬:“点竹知道寒鸦肆给我留了信,便在云家宅子中等我,杀了我妹妹后把我带回无锋。”
“无锋动向如何?”耸菉问
“不知道,一切如常,都没有追究我的问题,不知道他们在筹谋什么?”
宫尚角考虑局势:“无锋损失四个魍和一众魑魅,分了一部分魑魅在破竹谷这里,按理说现在只剩那两个魉和点竹能打些。”
“不。”耸菉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还有许多与无锋合作的门派,包括竹棘派也是,蛊毒不得不防。”
“未来依旧是没完没了的大战。”宫尚角苦笑
云为衫纠结一番,依旧说出离开前听到的事:“我离开前,无锋正在联系合作的门派四处搜寻上官浅的踪迹。”
“上官浅没回无锋?”宫尚角一下紧张起来,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泄了气,“她说她怀了宫门骨肉,我也不知她所言真假。”
耸菉无比震惊:“你的?”
被宫尚角扫了一眼,她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状态:“难怪这么好心放人家出宫门了。”
他冷笑:“远徵弟弟还不是放你出宫门了。”
耸菉亦冷笑:“宫子羽还不是放云为衫出宫门了。”
云为衫轻咳两声,试探的问:“那现在怎么办,我就留在这里吗。”
“你跟他走,回宫门,我这里不接收外人。”耸菉随手一指,指给她生路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耸菉送他们二人出山。
“多谢。”
临行前,云为衫突然拉住她的手。
“这有什么。”她蛮不在意
“我说的不止这一次。”云为衫认真地看着她
耸菉好像突然看见三年前那借着遮挡偷偷探头看她的少女,她的眼睛也是这么亮。
她摆摆手挥散幻想:“我欠你的。”
直到看见山脚小镇,一路上都在警惕的宫尚角这才惊觉他们出来的何其容易。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么容易就能走出那片山林,为何不逃走。”耸菉却停下来,停在走出群山的最后一步
宫尚角语塞。
“自小我娘就跟我说,远城近山皆有烟火,一切都是自然的选择,而且我们族人的原则是落叶归根,虽然跟蛊有点关系不好解释给你们听。”
她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叶的缝隙看见初升的朝阳,“反正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在这里总不用常常忙碌,我已经向往这样的日子很久了。”
宫尚角长叹一口气,摸出一封信交给她:“远徵交给我的,说是万一哪次出去遇见你再给你。”
她没有接。
“他去姑苏找过你,你知道他太执拗,没人劝的动他,回来之后只说,他明白你为何总念叨江南了。”
她终于伸手,接下那封信,却是苦笑。
“真好,我都没去过江南。”
说罢,她转身返回来时路,摆着手佯装潇洒地远去,可二人明明听见她声音中掺杂着哽咽。
“走吧,别再来了,万一真掉进捕兽阵就不好了,也别告诉宫远徵,我不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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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菉再次启程前,将那封信扔进了燃着的篝火。
她盯着那火焰,辨认着逐渐焦黑的字迹。
——如若相见,难免相欠*
——从此余生,吾妻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