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耸菉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群山的边界,太阳正一点一点消融,天快要黑了。
此时已是战后一年,她在群山中安安分分地待着,只是今天,突然有客人来到,她才兴起,第一次完整的道出这些年。
宫尚角看到阿蜻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上山的路弯弯绕绕,他被带到耸菉隐居的院落,她看见来者也是一愣。
“这一方天地,你们经营的倒是很好。”简短的寒暄后,宫尚角看着一身干练装束的耸菉,感叹道
“群山里的日子,每天养蛊虫,种花草,喂牲畜,练武功,偶尔下了雨进山采菌子,天晴了就爬上山去看朝霞夕阳,有时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比在宫门的日子快活多了。”耸菉慢悠悠的热茶,说话也是慢悠悠的
“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我们是一个族群,隐匿在深山老林里,只有时不时出山闯荡的年轻人传回来些消息,几乎是与世隔绝,若不是被无峰盯上,我可能会平静自由地过完一辈子,没有烦恼,不用接触任何外界事物。”
热好茶,她给宫尚角倒了一杯。
“尝尝,这是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喝的竹蔗茶。”
“自那以后你没有回来看过吗?”宫尚角端起茶杯闻了闻,淡淡的竹叶香,还有甜味
“回去见过宫熹徵一次,她怎么样了。”
耸菉早已收到宫熹徵被识破的消息,对此她毫不意外。
“她啊,念在她是宫门血脉,宫子羽把她关地牢里去了,她已经彻底被无峰洗脑了。”
“茶怎么样?”
“太甜了。”
“就知道你不爱喝。”耸菉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是老执刃先放弃她的。”
“你知道的,我想问的是,你有去看过远徵吗。”
“没有。”
“你之前……都是演出来的吗。”是肯定句
“心跳加快,血液加速,在经脉剧痛下,我逐渐也不会动心了。”
“你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你不是也对上官浅动过心,你该明白的,那有什么用呢,多一层身份就是多一层束缚,我现在只是耸菉,隐居在深山里,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相比起来他不重要。”
耸菉盯着手里的茶杯出神。
“我知道你想替他劝我,可现在才是我想过的生活,待天色暗些我会派阿蜻送宫二先生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宫门的任何一个人,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提到金蜻,宫尚角看向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本就是竹棘派的人,我的属下,因为去了宫门侍卫营才冠了金姓。”
“外面守着这么多无峰,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吗。”
“至少这片天空比宫门高墙中能看见的大的多,在哪不是被拘束,只是这里的牢笼更大些罢了。”
“你就不想脱离无峰吗。”
“有庇护之处,不亏。”
“那云为衫呢,她还在无峰手中不知所踪。”
“萍水相逢,保护她是在宫门的任务,现在的她如何我不在意。”
阿蜻突然警觉,射下一只信鸽,耸菉伸手解下信鸽腿上绑的信,随便浏览一遍:“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无峰明天要把云为衫送来竹棘派养蛊,你想要带走她就住一晚吧。”
“无峰不会发现吗?”
“发现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点竹还想用我的蛊,她就不能放弃我。”
“好。”
第二日,云为衫被无锋送入破竹谷,消息被耸菉截断,无人出来接她,她自然被阿蜻带走。
她本还在疑惑,看到熟悉的人,便放下心跟着他。
耸菉站在半山等她,云为衫看到她身后的宫尚角,震惊的后退半步。
“别看他了,一个差点迷路迷到捕兽阵的人而已。”
曾经三方立场的三人齐聚小草屋,说来还有些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