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出宫门后不久,耸菉也寻了个理由偷溜出去,依旧前往万花楼。
紫衣看着她从窗户翻进来,已然见怪不怪,纵使极不情愿,也给她倒了茶:“掌门,你出宫门怎么这么轻松。”
“我对宫门太熟悉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出来就好了。”耸菉拿出一个极其精妙的抓钩扔在桌上
还想套她的话,她当然是从密道出来的。
“还是竹棘派的东西啊,掌门你那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何不拿出来给无锋使用,说不定我们就能更快的让宫门灭门,把你救出来。”
“我是不是还得先谢谢你们了。”
紫衣起身,将门外的牌子翻了个面,才轻声嗤笑:“你是该谢谢我,不然就凭宫熹徵落入地牢这件事都够你死一回的。”
她从宫门离开前,宫远徵还提到这件事,半月之期已过,但无锋却迟迟没有动静,莫非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沉梨吗。
两天前,耸菉找到紫衣,提到了沉梨已被宫门中人识破的消息。
“知道了。”紫衣不耐烦道,“我会和点竹说的,只要她出来,立刻通知我。”
回到现在,耸菉突然发现桌子一边放了很多茶盏。
“今天有客人?”
紫衣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窗外:“应该快到了。”
一盏茶的时间,寒鸦肆和寒鸦柒到来,紧跟着就是另外三魍和云为衫。
耸菉看了她一眼,这连一个时辰都没有,还没她溜的快。
悲旭坐了主座,环视一圈:“何时开战?”
寒鸦柒答:“五日之后。”
悲旭哼了一声:“为何要特意等待五日?”
“五日之后是宫子羽的继任大典。”耸菉不在意云为衫震惊的眼神,心安理得地喝着茶
“事实上,这是宫门内的魅阶无锋上官浅送出的消息。”寒鸦柒强调,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寒鸦肆
万俟哀讥讽道:“说到这,寒鸦肆,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你的魑阶手下云为衫了,你要不要好好和她聊一聊?”
云为衫此刻正悄悄向耸菉的方向挪动,突然被提到,看着那三魍,有些发怵。
寒鸦肆转头问云为衫:“你怎么会碰到他们?”
“你应该问她为何会离开宫门。”万俟哀
“我的身份暴露了,不得已,只能先逃出宫门。”云为衫解释
万俟哀扯了扯嘴角:“那你本事挺大的,无锋打了十几年打不下来的宫门,竟能让你随意进出?”
“我确实愚笨,身份已暴露,再继续行动,只怕是会给诸位拖后腿,我只想拿到半月之蝇的解药。永久的那种。”她看向寒鸦肆,“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只要我完成任务,就放我自由。”
寒鸦肆深深地看着云为衫:“你真的想走?”
悲旭突然开口打断:“不管想不想,她都不能走。”
云为衫和寒鸦肆的脸色都变了。
万俟哀安抚她:“你随我们一起进宫门,将功赎罪,才算真正地完成任务,到那时,一定放你自由。”
“我有什么罪?”
“每个人都有罪。”
耸菉嗤笑一声:“什么话。”
云为衫震惊地发现没人敢反驳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我不答应,这半月之蝇的解药,你们恐怕是不会再给我了吧?”
耸菉不着痕迹的瞥她一眼。
寒鸦柒:“当然。”
云为衫佯装怒意。
夜已深了,连万花楼中都安静了,几人聊了很久的部署,耸菉打了个哈欠。
“该结束了吧,我不回去不好应付。”
“说的是。”紫衣正拿着她那抓钩研究,语气嘲讽,“掌门,真是辛苦你了,你就好好地待在徵宫等着我们去接你吧。”
她伸手:“还我。”
拿到抓钩,她才翻身越出窗户。
云为衫也起身要走,临走前,她还是强忍着害怕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这次来的是谁。”
悲旭嗤笑:“当然是大名鼎鼎的竹棘派掌门骨竹。”
云为衫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她记得她叫耸菉,可每一个无锋的人都叫她骨竹,莫非是在无锋的名字吗。
“她,真的可信吗。”在宫门中,她看到的关于她的一切的,都是假的吗。
“当然可信。”一直不明身份的紫衣确信地开口,“毕竟无量流火的秘密也是她传出来的。”
她不愿再听下去,告辞离开,寒鸦肆追着她跑了出去。
走出他们的视线,她才展开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纸条,是耸菉塞给她的。
——南方之魍司徒红,即万花楼紫衣,乃竹棘派弟子,善用蛊,且将自己炼成蛊,血液中有剧毒,出云重莲可解毒,五年秋蛊虫成熟后捣碎亦可解毒
耸菉,到底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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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门,远远瞧见小院灯火通明,耸菉心下大叫不好,赶紧揉揉眼,挤了两滴眼泪才推门进去。
宫远徵瞧见她进来,狐疑道:“你去哪了?”
她低着头:“找了个地方静静。”
他几步走近,她这才抬头看他,眼眶还有些红,一眼便别开视线。
“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宫门于你而言也是桎梏……”
“当然是。”
鲜少被这么直接的打断,他没有再说下去,提起了来找她的目的:“宫紫商的实验室爆炸了,在废墟里搜出来了我的金丝手套碎片,可是我的手套前阵子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