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盯着那个杯子,一言不发,宫远徵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向倒扣的杯子。
“哥,怎么了。”
宫尚角似在回忆:“这个习惯,我好像在哪见过。”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终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上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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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子羽和云为衫从后山回来,云为衫第一时间居然是来找宫熹徵。
“今晚?”宫熹徵叹气,“妹妹,你能确保我去羽宫的这一路畅通无阻吗。”
云为衫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我不相信你在宫门十年还不清楚巡逻的路径。”
“不是那些玉侍,我是指我弟,指不定在哪就冒出来了。”
她没应声,想问些什么却又止住。
“今晚,别忘了。”
临走前,她又嘱咐。
“知道了。”
刚从月宫回来,大抵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来问云雀的事吧,可是为什么现在不问呢。
晚上,宫熹徵假装睡下,支开沉梨和金蜻,才重新穿上衣服从后墙翻出去。
绕开巡逻的玉侍,羽宫的下人已经晕倒在地,她按照约定来到云为衫房中。
月长老已经到了,二人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宫熹徵翻窗进来,被两个影子吓了一跳。
“你来迟了。”云为衫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
“妹妹,你知道徵宫到羽宫有多远,中间又有多少暗哨和巡逻队吗。”宫熹徵平息了一下气息,“说吧,你想问什么。”
云为衫转向月长老,开门见山道:“你果然听出了那首诗。”
“对,万千相思万干绪……你用这种方式约我相见,你想问什么?”
“你为何会有云雀的手镯?”
果然。
宫熹徵闭上眼,却意外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只是还没听清,云为衫向前一步,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情感。
“你,见过云雀?”
月公子的眼神飘远,似陷入久远的回忆,过了片刻,他才开口。
“你义妹,是我心爱之人。”
云为衫大为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向宫熹徵。
她睁开眼,对上云为衫的眼睛,也轻轻点了点头。
月公子果然知根知底,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无锋的人。
宫熹徵也是,那为何不告诉她。
“云雀曾向我提起你,说你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给我看过你的画像,所以初次见面之时,我就认出了你。”
云为衫犹豫了一下,问:“那你明知道我是无锋之人,为何还用假的试言草暗中帮我?”
宫熹徵没听过这一茬,双手抱臂,似是有些感兴趣。
而月公子迟迟没有回答云为衫的问题,陷入死寂。
云为衫又问:“云雀是怎么死的?”
月公子似乎哽咽,只是摇了摇头,云为衫也双眼通红,话语中已带泣音,两人再次陷入寂静。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人逆着光走进来,宫熹徵突然有些头晕,刚才确实没听错,可现在该怎么办。
云为衫后退一步,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小声开口:“公……执刃.….”
宫子羽冲她摆摆手:“你是无锋之人,我不和你对话,月长老,你身居宫门高位,为何也背叛宫门?”
月长老依旧没有说话,云为衫却轻轻地点上蜡烛,“既然执刃知道了一切,就无须在黑暗中说话了,月长老,你也不必隐瞒了。”
烛光亮起,宫子羽看向二人,却意外地发现还有一个人。
“熹儿……”
宫熹徵只拱手问安:“执刃。”
月公子忽的开口,看着宫子羽:“执刃大人,我从出生开始就深居后山,从未在江湖中走动,我不可能是无锋之人,我也绝无伤害宫氏一族之心。”
顿了顿,“但确实,我帮过无锋,事情原委,执刃大人只要愿听,我便知无不言。”
“你说。”宫子羽语调冷静,却有一丝悲哀流露出来
“两年前,无锋派人潜入宫门,试图偷取百草萃,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宫子羽点头:“自然记得。”
“那个人,就是云雀。”月长老声音发颤
他一字一句的诉说两年前的往事,宫熹徵静静的听着,不声不响。
待月长老讲完最后一个字,闭上眼睛,脸上挂着眼泪,双手也隐隐颤抖着:“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云雀了。”
云为衫也落了泪:“我见过……云雀的尸体被送回了无锋,盖着白布,尸体血肉模糊,寒鸦肆告诉我说,她被宫门的独家刀法砍碎天灵盖而死.....”
宫子羽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我父兄遇害那一夜,你才去地牢找那个无锋刺客,是想问云雀的消息?”
月长老点头:“当时我从那个刺客郑南衣嘴里得知云雀已经死了,她是被刀砍破天灵盖而死。宫门的人不会杀云雀,应该是无锋收回云雀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云雀假死的秘密……”
“那,”宫子羽转向宫熹徵,“你呢?”
“二小姐那时误打误撞看到我救了云雀,我一时没办法,只好也将她打晕带回后山,云雀在后山的时候二小姐多有照拂,知晓云为衫姑娘想询问云雀的事情,所以我才叫她过来。”月长老替她解释
宫熹徵轻轻叹气,点头言是。
屋外,一声响箭突然窜上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