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是定期清除的，再说了，玩具哪有什么人格羞耻心？”

废弃工厂之后的事情苏致忽然想不起来了，可是这句话越来越清楚，凌柒最后去了哪里也完全想不起来，好像是主动回到了他的主人身边，还是又被转了几手？

苏致按着太阳穴，感到很疲惫，脑子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玩具哪有什么人格羞耻心？

身后忽然罩下一大片阴影，苏致回头，正对上蒋谦放大的脸。

一双手圈到了自己的腰上，手掌停在很暧昧的下腹，苏致想推开蒋谦，却听到蒋谦轻声叹息。

“小苏，我们有一个孩子。”

我们有一个孩子。

苏致疑心自己听错了，因为矛盾出现之前蒋谦就有过要孩子的意向，苏致还以为蒋谦又在旧事重提，但他眉心深结，十分惋惜地说：“蒋旻有没有对你说，他人生的出口是因为一个新生儿？”

苏致疑惑着。

他知道蒋谦有一个弟弟，也知道蒋旻的名字，但是记忆里，自己和蒋旻不甚相熟，又怎么会听到蒋旻跟自己说这些话？

蒋谦的下巴支在苏致肩上，手掌覆在曾经孕育过他们骨血的地方：“他的感情也非常坎坷——其实我觉得还好，只是一点小的锤炼，但是他觉得很不容易。”蒋谦轻轻叹气，又不由得羡慕蒋旻，方野是个单纯好骗的小可怜，想要两个蠢货在一起简直太简单，反正有人为他们‘悲惨’的经历负责，他们只需要互相卖一卖惨就好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吗？”蒋谦问。

“我想知道真相。”苏致说。

这么多年过去，苏致的答案一字不变，上一次为了知道所谓的真相闹到两败俱伤一片狼藉，这一次，被困在重重迷雾中看不到真实世界的苏致还是这么说。

蒋谦不回答，苏致轻声问他：“我也是你的玩具，对吗？可以任意把玩的提线木偶？”

蒋谦扯着唇角：“怎么会呢？”

苏致低笑：“比较珍视的玩偶，不愿意轻易放手的玩偶。”

蒋谦：“你以为我会生气吗？”

“在我身上打其他alpha的信息素，会让你觉得满足吗？”苏致问。

蒋谦沉默。

“打了几种？”苏致愈发嘲弄：“是最高纪录吗？”

“——应该不是吧，会有beta因为这种‘乐趣’，被折磨致死吗？”

“或者，他们不叫beta，是‘玩具’？”

“苏致。”蒋谦温声叫停，希望苏致适可而止：“不要说这种话。”

“所以那时候你在想什么？给我点教训，还是单纯欣赏？”苏致轻轻拂掉蒋谦圈在自己身上的手，很疲惫，“我哪里说得不对？”

蒋谦似是无奈：“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你真的只是我偏爱的玩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