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回避蒋谦的凝视:“……有点饿了。”
良久,蒋谦笑了一下。
“那就走吧。”
也不必急于一时。
苏致松了一口气,然后捏着短裤,准备继续换衣服。
他迟疑着,希望蒋谦给自己一点隐私空间,虽然不清楚羞耻感从何而来。
蒋谦善解人意,依然愿意在小事上尊重和宽容苏致,只不过尊重的方式是:
“不好意思吗?”
苏致不再多言,最终在蒋谦的目光中沉默地穿好衣服。
穿好衣服的苏致准备起身,忽然被蒋谦捉住手腕,苏致看过去,蒋谦握着他的手腕,俯身在那里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抬眼看着迷茫的苏致。
腿根刺青的位置早就愈合,可是忽然传来血淋淋的烧灼感。不是羞耻,不是难为情,只是血淋淋的痛。
他们在餐厅偶遇蒋谦的下属,对方过来打招呼,分别时用很羡艳的目光看着他们,说:“议长和苏先生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感情真好。”
蒋谦不置可否,看向苏致,苏致回以礼貌的微笑。
那人走后,蒋谦主动开口:“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苏致哑然,四目相对,并不能给出理由。
蒋谦再一次问:“最近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少年苏致是分享欲很强的人,在外采风会寄明信片和照片,回家后会和家人爱人分享在外见闻,小别之后更是热情粘人,恨不得蒋谦不要上班工作,呆在家里陪他做个够。
想起来都觉得荒唐,自己从外地回来,不回家也不急着完成在外积攒的灵感,第一件事是跑到蒋谦的办公室,如果蒋司长没在忙就直接进去,立刻开始脱衣服,如果蒋司长在忙,就从休息室的暗门进去,等他忙完的第一时间走出去揪着他的领带,带着他倒在沙发里。
——一切都很反常,冷淡的分享欲,不知所云的聊天,勉强的亲密。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蒋谦很体贴地说:“最近熬夜工作了?”
结婚后,自己不再天南地北采风,在怀江开了画廊,有需要的时候陪蒋谦出席公共活动,其他时间在家里和画廊画画。
二十岁的时候,如果有人对自己说:你将来会为了一个人放弃自由定居在繁华的城市,自己一定会觉得荒谬。
但是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苏致忽然说:“好奇怪啊。”
蒋谦:“什么?”
苏致叹着气笑:“蒋谦,我居然爱了你这么久。”
蒋谦的表情从始至终毫无破绽,闻言也笑起来:“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