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琴斯一下又下甩着手中的手铐,穿过戒备森严的走廊,透过墙顶的小窗能看到外面巡逻的狱警和机械兽,有瑟罗痕是全不夜城最大的监狱,关押着世界各地顶尖的赛博杀手、骇客、非法实验分子,以及数不清的底层罪犯。
“典狱长好。”两排守卫纷纷向他鞠躬问好。
“嗯。”克里琴斯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往里走去。
没人能将现在的克里琴斯和当初那个青涩、容易害羞的男孩联想到一起,他沉默寡言、强大冷酷,是这座监狱里令所有罪犯闻风丧胆的人,他会所有的刑罚。
他走直进会议室,里面坐满了公司和政府的人。有瑟罗痕当初建立时也是两方共同掌权,只是近些年政府衰败,公司的势力伸到各个方面,几乎在不夜城根深蒂固。
见他走进来,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纷纷朝他打招呼点头。人们先是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几个公司高层走到他身边。
见到克里琴斯的第一眼他先是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典狱长看着好面熟!”
克里琴斯坐在主位,懒懒抬眼问:“我和你应该没见过,怎么就面熟了?”
高层嘿嘿一笑:“可能是我记错了,公司死亡员工表上有个人长得和您很像,但可比不上您这么能力出众,他可是个靠爬床入积的贱……”
闻言旁边几个公司领导也捂嘴笑了起来,边打趣那个员工边恭维克里琴斯。
克里琴斯将手铐往桌上重重一拍,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度,语调平静:“说正事。”
虽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没人敢再造次。
听到后面他才知道这些人是要他把典狱长的位置让出去,说到底还是公司的人眼馋那些关押起来的各界精英天才,想据为己有研发武器或是壮大公司势力。被他毫不留情反驳以后,公司的人脸面挂不住,梗着脖子和他吵了半天,最终两边不欢而散。
只是到最后还有个女人坐在会议室里迟迟不动身,克里琴斯冷冷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公司的人耗,转身就要走,却被她叫住了。
她穿着青灰色的常服,除拎着一个手提包外,身上再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头发微卷。
但那衣服将她身材修饰得很好,身材高挑,骨肉匀停,衣物布料昂贵,举止间都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的优雅。
“做个交易吗?米歇尔没死,你找不到他的,他在我这儿呢。”她说。
克里琴斯脑中顿时闪过一道惊雷,怪不得这些年一直找不到米歇尔,音信全无……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僵硬,这么多年过去了,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呼吸困难,手脚发颤。
米歇尔带给他的后遗症太大,就算他已经拼命让自己变得强大,拼命往上爬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却还是被那种无形无声的痛苦折磨得夜不能寐,日日惊厥。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亲自了结执念,就只能一辈子活在阴影下,一辈子恐惧那场雨不再降临,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米歇尔。
全有瑟罗痕的人都在讨论猜测那次会议的内容,自从会议结束后,典狱长性情大变,甚至有流言传出克里琴斯将典狱长的位置让了出去……
几周后流言被证实,克里琴斯没带一样东西,没和相处了二十年的下属们告别,某个夜晚独自离开了有瑟罗痕。
他带着女人精心打包好后交给他的米歇尔去了下城区,深入底处的遗迹。
这次,他要让自己也成为米歇尔的恐惧源头,他要将痛苦千万倍奉还到他身上。
此时米歇尔已经无法反抗克里琴斯,他也历经改造,身体和容貌依旧年轻,克里琴斯很满意这点,这样他们就能折腾到天荒地老了。
“不是觉得我这张脸可爱吗?”克里琴斯勾起唇,眼中毫无笑意,倒是阴森森的咬牙切齿,“那就看个够吧。”
他攥着米歇尔的脸,不顾他的求饶痛呼,用钢针在他的眼球上刻下“可爱”两个字,然后哈哈大笑了半天。
接着又索然无味丢掉了他那两颗被刺得破烂爆浆的眼珠,塞了新的义眼进去。
克里琴斯没日没夜将曾经那些刑罚变本加厉用在米歇尔身上,他毫无节制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很多次米歇尔都差点死掉,他才稍微克制了些。
后来遗迹又搬了来个女人,狂热地痴迷各种实验,克里琴斯第一次提出让她帮忙治好米歇尔,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外面难得有伤得不成人样的人,而具备挑战性的成功才能给她带来喜悦。
他们一拍即合,有了她在兜底,克里琴斯便可以肆意复仇了,于是每次他快把米歇尔弄死了,她就把米歇尔治好,如此循环往复……
之后克里琴斯一看到米歇尔就想打他,又觉得比起自己被毁掉的人生、信念和理想还远远不够,于是这场报复便没有尽头。
克里琴斯漫长的人生只摘出核心执念都能播放好几个小时,俩人像是看了场血腥的致郁电影,莉莉安下巴都快惊掉在地上了。
宥矜更加,他没想到随口一说就说中了,还被迫看了场记录电影。
宥矜的触手都快酸得不像样了,只能拖在地上像收钓鱼线一样慢慢扯回来,然后手动塞回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