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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夜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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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推开“季隐真”,但他一丝一毫也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绝望无比。

恍惚间,他听见凌厉的破空之声,随即两张嘴终于分开,可还没缓口气,他就掉进了水中。

他是被某个东西拽下去的。这明明是条不宽的小河,他却一直坠一直坠,小河似乎变成了无间地狱。

霍行知呛了水,被拉到水底的时候已然神志不清了。朦胧间,波光粼粼的蓝色水面炸开了一个大水花,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朝他游了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窒息让他感觉时间很长,也可能真的过了太久了,霍行知才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随后,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脸,迫使他张开了嘴,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压过来,霍行知隐约感觉到那是颗头,嘴唇与嘴唇若即若离,一股股气体似的东西顺着口腔遍布四肢百骸,霍行知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霍行知被拉出了水,他猛吸一口气,开始剧烈咳嗽。拉他出水的人,爬上岸边,坐在身边,曲腿看着他。

霍行知看一个衣角就知道是季隐真,等缓过气后,问他:“你没走吗?”

季隐真道:“走了,没走成,灵霄山的三个大师兄来了,带了好多人,我出不去,只好回来了。”

霍行知脑中率先闪过是不是自己放的信号烟花把人引来了?随即否定。时间太短了。估计是觉明头七,他段鸿还有俞子以帮助别人暂时回不去的理由引起怀疑了,要么就是他们组织人围杀季隐真的事已经传出风声了。

霍行知余光见季隐真正在摆弄其披散的头发,想来发带是在水中被冲跑了。他心中有感谢,还有方才幻象的羞耻,两股情感纠扯下,他拔下头上的木簪,递在季隐真面前,一个眼神也不给他,说话语气更是冷漠无比:“拿着。”

季隐真拿起木簪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朝霍行知笑笑,但见霍行知丝毫不理他,等他爬上岸上,便凑了过去,道:“你没事吧?”

霍行知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且不说他本来就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再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季隐真一靠近他,他心里就毛毛的,并且脑中再度回闪刚刚的画面。

不知道那个场景季隐真看没看见,自己刚刚简直像个智力低下的傻子,死到临头了还一直笑,笑个屁!

霍行知暗自唾弃着自己。

季隐真可没有察觉到霍行知的抗拒,霍行知躲远了一点,他就靠近了一点,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怎么啦?”

霍行知耐不住季隐真的发问,答道:“我好得很,倒是你,竟然有胆子去河里捞我,你胳膊怎么样了?”他心中还是挺喜欢季隐真的,面对季隐真的连续发问,还是忍不住回答了。

季隐真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肩头,道:“我也好得很。”

霍行知忍俊不禁。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被季隐真逗笑的开心冲击在一起,让他不禁无声笑了起来。

霍行知笑尽兴了,才想起来他的同伴,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扭头问季隐真:“你有看到跟我一起来的人吗?”

季隐真摇摇头,问道;“他们和你一样,被骗来了这里吗?”

霍行知一噎。好一个“骗”字。

他道:“应该是的。你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奇怪的东西吗?就比如白色的雾,还有鬼影?”

季隐真摇头,道:“如果他们和你一样,顺着这条河的两边找,说不定会找到。”

霍行知得到了消息,心中此刻却犯了两难。

他一边想去找同伴,一边又不想把季隐真一个人留下来。

灵霄山的人已经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尽量还是不想和季隐真呆在一起被人发现,毕竟任务刚开始,多一条路多个选择,如果他以后要是需要用到正道这边的人脉,但是被传出他和魔头在一起不清不楚的,那就不好了。正道顾及名声,肯定不会为他所用的。

正道尊师重道,觉明的遗言灵霄山的人肯定会遵守的,所以就算季隐真出现在三位大师兄面前,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慌乱中季隐真又受了什么伤,而他毫无办法,甚至连句话都插不上嘴,那肯定是没什么好感度的,完整人格什么的,不就是以身入局打探季隐真的爱好吗?没好感度可玩不了。所以季隐真还是先躲起来好了。

同伴也是要救的。混正道,名声最重要了。要是被传出他自己脱险,但不去救同伴,他努力维护的好名声就功亏一篑了。

霍行知道:“这里地方偏僻,在你先躲在这里,我的那三个大师兄不会找到这里来。就算有人找到你,你也别怕,直接跟着他们去见我那三个大师兄,他们不会为难你的。我先去看看我那几个朋友,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回来看看你。”

霍行知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不现实,不禁笑了笑。他们马上就要面见三个大师兄了,到时候有的忙,哪还有时间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道,“别等我,你自己觉得安全了就走。”

季隐真默默点了点头,忽然将头转向一边,道:“有人来了。”

霍行知十分相信季隐真的判断,招招手让季隐真躲起来,自己向声音来处走去。

声音靠近河边,霍行知穿过阴影,眼前霍然一明,六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正是段鸿六人。

双方一见面,先是一愣,而后兴奋地大声喧闹起来,围着霍行知问东问西,皆是劫后余生的欢快,其中还有一个气恼的声音,说是自己害了大家。自然就是说哭声是自己师兄的那位弟子了。

不过他们也开心不了多久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虽说离虎口岭的路口比较远,但稍微费一点时间就能找过来,到时候,季隐真就能脱险了。

“霍师兄,你身上怎么湿透了,你是不是落水了?”

霍行知不以为然摆摆手,道:“脚滑,掉下去了。”

又有人问:“霍师兄,我们每个人在河边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我看到了我死去了好多年的小狗,段鸿师兄看到他的去世父母,吴师弟是他的师妹,张师弟是他的师父,武师弟是他病逝的哥哥,马师弟看到了鱼儿姑娘,你看到什么啦?”

被点到名字的众人,要么向段鸿一样深深叹息一声,要么向马师弟一样面露红晕,霍行知一目了然。这些人,在各自的心中肯定有着很深的记忆和情感,鬼怪才会幻化出那些东西来骗人。但这到底是个什么运行原理?他为什么会看到季隐真?而不是向其他人一样看到家人爱人。

这个问题霍行知不敢深究,总感觉怪怪的,正要开口将觉明拉出来顶顶,那少年忽的话锋一转,指着霍行知身侧诧异开口:“霍师兄,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霍行知一怔,朝弟子指的方向扭头看去,自己的上半身的身侧沾了一片被水稀释过的血迹,霍行知自己没受伤,那这血,肯定就是季隐真的了。

段鸿作为最爱操心的人,当仁不让一步踏出来,盯着霍行知身上的血迹看了半晌,道:“行知,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霍行知道:“师兄,我并没有受伤。”他捻了捻衣服上的血迹,也做了疑惑的神情,喃喃道,“奇怪,之前并没有这血迹啊,难道是掉进水中后弄上的吗?”

当即,段鸿快步迈出林子,来到霍行知落水的河边,霍行知想拦但竟没拦住,段鸿只是掏出两张符纸握在手中,道:“师弟别怕,刚刚咱们是不小心着了它的道,现在咱们准备充分,才不怕它。”

霍行知哪是怕这个,他是怕季隐真被发现。

但幸好,季隐真已经不在了。河边的地上长满了青草,湿脚印踩在上面,也不显眼。但有那么一两处,凭空多了几滴水珠,霍行知不动声色走到那里,将水珠踩掉。

六人在河边看了良久,河面静止不动,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段鸿转头问霍行知,道:“师弟,你到底遇见什么了?”

霍行知立马装作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刻意顿了顿,道:“师兄,我看到师父了。我太激动了,所以……一时不慎,被那东西拽下了水。”他苦笑了一下,“幸好爬上来了,不然,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多伤心呢。”

霍行知这话说的虚虚实实,恰到好处,在场的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去联想,一时,所有人的心头上都弥漫了一股伤心。

就在这安静的片刻,霍行知忽然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这声音极其隐蔽,稍微一阵风声,就可以将其掩盖,偏偏现在无风无浪,无声无息。

霍行知额头上惊出一股虚汗,不着痕迹朝声音的来处看去。那里是一棵茂密的树,和霍行知有十五步的距离,而离众人则有二十步之远。

看六人的神色,应该是没有发现。

但现在不发现,等一会就不一定了。他们只比自己多五步的距离,再安静一会儿,被发现是必然的!

霍行知急中生智,转身往树的方向迈出了步子,吟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师父为我们贡献了他的一生……”霍行知说到这里,已经走到了树的下面,用衣服接住了滴下来的水滴,“哎!说多了都是泪啊,事到如今,我们作为师父的弟子,只有坚持不懈的努力,除恶扬善,锄强扶弱,才算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段鸿听得无比动容,他抹了一把眼泪,向霍行知走来:“行知……”

段鸿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只见霍行知一抬手,另一只手掩面,哽咽着声音道:“师兄!我想一个人静静。不然,你们先去刚刚咱们碰头的那里等我吧,我收拾好了情绪,就会跟上你们……很快的,作为师父的弟子,灵霄山的弟子,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段鸿表情凝重,理解的点点头,拍拍周围人的肩膀,便向他们刚刚所来的方向去了。

从指缝中看到人都走了,霍行知立即抬头道:“你的衣服在滴水。”

季隐真果然在上面,他低头回答他:“兜不住了。”

霍行知不禁发笑。算了,反正他们都要走了。

季隐真紧接着又道:“你看到了你的师父吗?你们现在还亲嘴吗?关系可真好。我以前只见过一个妈妈亲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霍行知:“……”

霍行知道:“不是他,我胡乱编的。”

季隐真道:“那是谁呀?你愿意和他亲嘴,那你肯定很喜欢他了。”

霍行知气急败坏道:“我根本没想和他亲嘴!是他自己亲上来的,我还不能动,我感觉我的魂都被他吸出去了,这就是那东西害人的手段。”

季隐真道;“好吧。我看到你朝他笑,我以为你很喜欢他。”

霍行知重重“嘁”了一声,继而又冷笑一声,以表示自己对此的不屑与抗拒。

空中安静了下来,霍行知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时刻防备着众人忽然折回来,他心中总觉得还有话想对季隐真说,但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像小时候和朋友玩疯了,到了分开的时候,总是舍不得。

他感到时间差不多了,抬头斜斜看了一眼季隐真,正要开口道别,忽然众人的位置传来说话声。

这说话声极其之大,简直用喊的似的,只听:“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霍行知立即明白,是他们那三个大师兄带着人追查到这里了。而那边的人大声说话,大概也是在给霍行知通风报信。

但霍行知等的就是这一刻。

周围有人,以免被人发现季隐真,霍行知忍住自己想抬头看他的冲动,正站直了身子,要迈出步子,只听身侧传来声音:“行知,你要去哪儿?”

霍行知心中一惊,扭头向那个方向看去。阴影中,走出体型差距极大的三个人。中间矮小,左边高瘦,右边肥壮。这三人是现在灵霄山的掌门人周师叔的三个关门弟子,矮的叫周大,高的叫周二,胖的叫周三,出了名的形影不离,修真界说的灵霄三杰,就是这三人。

同时,刚刚离去的六人也从阴影中倒退出来,紧接着跟出来的,是十几个身着青衣道袍的弟子,正是灵霄山的人。

那三个师兄,为首之人面带和煦笑容,高者面无表情,胖者冷若冰霜,目不斜视向段鸿六人走去。

霍行知目送着他们,三人走得越远,他的心就会放下来一些。忽然,那三人顿住脚步,回首望来。为首之人慈祥地问道:“行知,你不过来吗?”

段鸿虽在远处,但听见问话,当仁不让出了这个头,道:“大师兄,行知他想师父了,刚刚还哭了呢。”

霍行知立马配合地摆了个姿势,依靠着树,做了副伤心的表情,道:“师兄们,我马上就来。”

三人意味深长看了霍行知一眼,继而又抬眼看向树冠之中,才走向段鸿的身边。霍行知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行为,见此,心中不禁一震。

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他们已经发现季隐真了吗?那怎么又坐视不管?

紧接着霍行知想明白了。正派对于流明宫这样的邪门歪道,从来不屑一顾,甚至是讨厌。更何况在这基础上面又加了“师仇”这一点。发现了,却不叫季隐真下来,是懒得理他,亦没有把流明宫,老魔头,还有季隐真放在眼里,不给应有的礼数。

三人走置段鸿的面前,视线直逼得段鸿抬不起头。

矮师兄开口,道:“段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违抗师命,还暗中召集了这许多的少年,你可有想过后果?”

矮师兄以平易近人出名,此时说了这么严肃的话,语气中却还带着两分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之情,可见此人平时心性。

段鸿抬起了头,道:“回大师兄,我敢做就敢认,回去后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

一边的胖师兄冷哼了一声,高师兄则是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段鸿的话很是不屑。这两声落在少年六人耳中,更是充满轻视和打击,本来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此时不忿地扬起了头颅,硬撑他们的骄傲。

周大口中说的后果,可不止是“违背师命,结党营私”这一条,还有在说,这么多人,哪怕一人出现意外,后果如何承担,谁来承担。单单一个段鸿肯定没有承担这个后果的能力,到时候还是需要灵霄山介入。

当初原装霍行知也想到了这点,怕事后担事问责,因此,只撺掇段鸿出了大头,自己和俞子出了小头。而俞子和自己一样出小头,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不至于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毕竟他也受了和别人一样的惩罚。虽然不是大头,但已经不会让人产生怀疑了。

想到这里,霍行知不禁感慨一声,段鸿和俞子真是单纯,霍行知真是太心机。

矮师兄又道:“你既然明白,那就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段鸿身后的一个少年忽然开口,道:“季隐真行事乖张妄为,你们明明看到了却不管他,如果你们管他,我们又何必会来出这个头?我们不仅追杀季隐真和他的同伙,还撒了老宫主的骨灰,人人都称赞我们做得好,除恶扬善,不就是这样吗?你们为什么还要罚段鸿师兄?”

三位师兄停下脚步转回了身,为首的矮师兄目光沉沉盯着段鸿:“骨灰是你撒的?”

段鸿挺胸而出:“是我!”

身后的五个少年同样激奋:“还有我们!”

段鸿抬手护住身后的众人,道:“大师兄们,你们要罚就罚我,流明宫若是要追究责任,也让我来,和他们没关系!”

胖师兄继续冷哼一声,高师兄则还是轻笑一声。这惹得少年们从不忿到气愤了。

这三人名头盛大,要是平时,众人在其面前犹如见到了严师厉父一样安静,但此时接连受了两次轻蔑,又加之刚刚又少年发声质问,让这些少年胆子大了很多,道:“三位师兄,就算我们所做的事情不在你们的认可之内,但你们又何必一直轻视我们,发出不屑的声音?”

此话一出,顿时收获了周围人的赞同,这少年的脸上登时显现一片热情和羞赧的红晕。

高师兄和胖师兄斜眼相视一眼,继而又看向前方,恍若未闻,可谓是真的无礼至极。

这让少年们从心底涌上一股生气。

灵霄山有师兄弟二人,一为觉明,待人温和慈善,人人喜欢;二为周师叔,虽武功高强,但性格强硬,护短护到了蛮不讲理的地步,这三人作为周师叔门下唯一的弟子,其中老大却不知道从哪里遗传了觉明的性格特点,老二和老三,却完完全全遗传了其师父的性格特点,我行我素,暗地里不知道让多少人发恨。

就像当初的掌门人没有让周师叔管理门派一样,现在的三位师兄中,也是周大师兄有话语权和决定权。

矮师兄轻叹了一口气,道:“一盒骨灰罢了。惩罚的事情,等回到门派,师父发话再做定夺,走吧。”

三个师兄和众灵霄山弟子让开了路,六个少年忍着气恼走进这一条道中,矮师兄看着他们走远,回头看向霍行知:“行知,还站着做什么?”

霍行知连忙迈步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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