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她回到房间看着自己那一张脸,陷入了沉思。
若是要进去为奴为婢,这脸看着也不粗糙。她眸光流转,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往都是短暂的伪装,如今……这一伪装不知会多久。
若是稍有不慎……她恐怕连仇都报不了了。
可,只要还有一丝报仇的希望,她也断不可放弃的。
她下了楼房,办理好退房的程序,便来到了经常步入的“颜辛布庄”。
掌柜的见了她来了,立马小跑过来。
屋里人员满患,她对着掌柜摇了摇头,眼神看向阁楼上。
掌柜心领神会,转身威严道:“小荷,你看着点,我去有点事。”
被人围绕着的小荷听到,应答了声。
掌柜的是一名而立之年的女子,一张脸圆满而神采奕奕,她走着前头时不时的回头恭敬的望着昔日。
进入房间,掌柜给她倒了杯茶水,“公子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昔日看了看房间一眼,“无事,就是来办事情的。”
掌柜的一听是办事情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哆嗦,“可是有什么事吗?”此刻,她已然内心回想起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好的原因了。
昔日没发现掌柜的异样,也只淡淡的说:“这次,帮我换个外表。要让人一眼能看出颠沛流离狼狈的模样。”
掌柜一听,明显放松了些。
“公子放心,此事交给我,完全没问题。”
“荷澜,我相信你的手艺的,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昔日说。
荷澜听后喜颜笑开,可还是谦虚的说:“多谢公子谬赞。”
“荷澜,完后,可帮我打听这方圆百里之内可有贫困之地?”
荷澜叹了口气,“想必公子定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走到如此缜密的过程。”
昔日眼神散发一股危险的气息看着荷澜,“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头脑。”
荷澜连忙跪在地上,“公子,奴知错了。不该打听公子的事。”
昔日掂了掂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道:“你错就错在……不改有那么多的好奇心。起来吧~按照刚刚我吩咐的去做便好。”
荷澜欲言又止随后也只是轻微点头答应。
“公子请随我来。”荷澜低头道。
二人来到一木柜旁,只见荷澜轻按一盏琉璃百合瓶,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木柜渐渐的变换着位置,直至打开一条浅浅的小道。
她脸色毫无变化的跟在荷澜身后,走了不到几息的时间,便来到一间黑暗的屋子里。
荷澜停下步伐,“公子请在此等我片刻,容我点上蜡烛。”
她轻哼一声,“好。”
烛火照亮房间,有着一台大的梳妆台。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小罐子,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各种花样都有。
只是那其中的是什么东西,恐怕也有少数人知晓了。
荷澜双掌合在腰旁,语气尽是恭敬之意的说:“公子~请坐。”
“颜辛布庄”是她其中之一的产业,且她布庄的门铺,都有可换妆造的房间。
这方便她随时随地有着安全的退路。
可这次,她却不敢向往常一样普通着装了。
这次的潜伏,可能最早半月,最晚便是几个月的时长,她不敢赌。
需得做得细心缜密才行。
往日里,她身份随口一说,可如今,真的需要她认认真真的去演绎一个苦情身份了!
对于这个,还倒是让她颇有些头痛。
她架不住荷澜长时间的折腾,是以搬来个轮椅躺着睡觉任由荷澜捣鼓了。
她睡得迷糊,耳边响起荷澜温婉的声音来:“公子,好了。”
她眉头一皱,显然还在困意中。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黝黑,肤质布满斑斑点点,荷澜还细心给她画了伤痕的痕迹。
头发也被折腾得杂乱无章,发丝也尽然的干燥。
她颇为满意的笑着,“你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这~我很满意。”
荷澜腰浅弯着,含蓄的说:“那得多谢公子教道。”
她没吭声,只是在轮椅上静坐片刻,才悠然起身。
“衣物可有准备?”
“有的,公子请在此等我片刻,我这就去拿来给你。”
荷澜说完,便出去了。
她留在房间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发呆着。
她的心腹们,不是被她救的,便是来投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