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涯一路飞奔,来到花血牙的寝屋门口,用力敲门:
“花血牙!开门!”
“……”
屋里无人应答。
沈涯略感疑惑,加大手劲,又拍了两下:
“花血牙,起床了吗?给我开门!”
“……”
屋里依旧没动静。
沈涯越发疑惑,透过门缝往里看,发现花血牙的靴子摆在床前。
所以,花血牙明明在屋里,却不肯下床开门!
“花血牙!你聋了吗?!”
沈涯怒气值飙升,一边拍门,一边大喊:
“你是被莫惜欢打傻了吗?!这就一蹶不振了?!”
“你赶紧滚起来开门,我带你找那厮算账去!”
“……”
然而,房内还是安安静静。
沈涯怒极,撩开衣袍下摆,作势就要踢门:
“花血牙,你再不开门,就别怪我踹……”
突然,门被拉开,莫惜欢看着沈涯,淡淡问道:
“何事。”
“哎哟!”
沈涯猝不及防,猛地收回右腿,扯得自己一个趔趄。
随即站稳脚步,理理衣冠,清清嗓子:
“咳咳,莫惜欢,你怎么在他房里?”
莫惜欢面无表情,重复一遍:
“何事。”
沈涯刻意挺直脊背,使自己的气场不落下风:
“我问你,花血牙呢?他在不在房间里?”
这时,花血牙从莫惜欢身后走来:
“沈涯?你来做什么?”
只见花血牙穿着一件单薄里衣,额头和胸襟微汗涔涔,脸上泛着饱满舒畅的红晕。
在晨曦的映衬下,别有一番诱人滋味。
莫惜欢转头:
“不是让你在榻上等我么。”
“你们……”
沈涯瞠目结舌,嘴角抽搐:
“你们俩,刚才,在干嘛?”
花血牙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
“沈涯,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夜亥时再来找我。”
说完,转身走向床榻,对莫惜欢说道:
“走吧,我们继续。”
“诶,等等……”
没等沈涯再说什么,莫惜欢就“哐当!”关上房门,把他挤到门外。
“你……你们……”
沈涯独自站在走廊上,风中凌乱。
过了好久,表情才活络起来,飞起一脚,就要踹向门板:
“你们……欺人太甚!!!”
“沈大夫,踢不得啊!”
幸好星华及时赶来,抱住沈涯,把他拖离现场:
“沈大夫,西域人本就不待见中原人,你再踢坏别人的家具,怕是要引发战争啊!”
“是他们恬不知耻在先!”
沈涯一边挣扎,一边连珠炮似的吼道:
“是他们没脸没皮!禽兽不如!丢人现眼!”
“哎呀,宽心啦!”
星华把沈涯越拖越远:
“万一没那么严重呢?万一他们只是在床上做俯卧撑呢……”
吵吵闹闹中,一天很快过去。
当晚亥时,沈涯憋着一肚子怒气,准时来到花血牙的房间。
一进门,喜闻乐见,莫惜欢也在。
花血牙及时插到沈涯和莫惜欢中间,淡然开口:
“沈大夫,医者不是最讲究修身养性么?淡定,淡定。”
接着,他就把“花园打架是在试探武功”、“干碎浴桶是在修炼内力”、“今早那一幕是在榻上传功”这三件事,全部解释了一遍。
随着误会解除,沈涯的情绪,就从愤怒转变为懵逼,盯着花血牙:
“所以,你打算拜他为师?你为啥急着提升武功啊?”
于是,花血牙又将“一年之约”说了一遍。
“什么?!”
沈涯听完,再也无法淡定,骇然吼道:
“你要在一年之内,达到莫惜欢的武学水平?!这怎么可能?!你是疯了吗?!”
花血牙面色平静,缓缓说道:
“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除掉莫蛟,助我复仇么?”
“我们已经合作十年,却连杀死莫蛟的部下都很难,难道你还不允许我借助外力?”
“但是……”
沈涯语塞,酸涩一笑:
“花血牙,你这是见到了新的良物,就一脚踹开用了十年的旧物,是么?”
花血牙冷笑:
“若不是这件旧物对我下毒十年,我又怎会一脚踹开它?”
沈涯恼羞成怒:
“你怎么还在提那件事?!咱就不能翻篇吗?!”
花血牙更笑:
“抱歉,我这人,记仇。”
“你!”
沈涯彻底哑口,脸庞涨红,大手一挥:
“行行行,我管不着你,你就跟莫惜欢青云直上去吧!”
“但是,你俩传道授业,拉上我干嘛?让我在旁边鼓掌叫好吗?!”
“我们想让你当救生员。”
花血牙把沈涯拉到新的浴桶旁边,把“死亡课程”解释给他听:
“昨夜,我急于自救,将浴桶打碎了,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所以,等会我要是在水里憋晕过去,你可得把我弄醒,以便我继续训练,有没有问题?”
“你特么……”
沈涯的眼睛越睁越大,无语的吼道:
“花血牙,你真是个疯子啊!”
“你知道溺水窒息有多痛苦吗?你是受虐狂吗?!”
花血牙的目光却坦诚坚定:
“溺水窒息,我只会痛苦一时;莫蛟不死,我会痛苦一世。”
“沈涯,帮帮我,好么?”
“……”
沈涯无言以对,心情震撼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