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了。
虽然父亲常年在外务工,可我对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幼时他温暖的臂膀。
母亲的理智不足以撑起她的感情,我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最后出来主持大局的是姐姐。
我看着她跑上跑下妥帖办好爸爸的丧事,看着她在办完丧事后和工地那边因为赔偿的事拉扯。
她看起来格外冷静,但我知道她已经哭过了,哭并不能解决事情。
姐姐从很早开始就失去了笑容,我只知道她很忙很忙,忙得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虽然母亲也在家,但我还是让程泽帮我送姐姐去医院就医。母亲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我和程泽是好朋友,因为之前我也和母亲提起过他。
我想着姐姐病好了就不会有麻烦了,可麻烦还是找上门。
一个女人自称是程泽的母亲,说他是程家丢失的孩子。
像是小说桥段里那样,女人对我刻薄地发言,我说不出什么无礼的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无法挣脱。
女人用手指向我,眼神犀利且厌恶,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姐姐以一种势无可挡的气势拦在我身前狠狠甩开指向我的手。
程泽也恍惚如梦初醒,站到姐姐身边,把我护在身后。
“他姐姐。”
“不知道。”
“你也不是蠢的,你留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该滚了。”
姐姐三两句话就撇清我和程泽和程家的关系,带着我往回走。
我知道的,姐姐在乎的只有我。因为我,她才会对程泽视而不见。但我还是抓住她的手说:“姐……你不能……”
她训斥说:“这不是我能不能的事,而是你们没得选,你们两个都太弱了,你能用爱感化他,还能用爱感化他妈妈不成?”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就在我思绪混乱时程泽追上来很用力地抱住我说:“等我。”
我一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和程泽已经走的够远了,可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我们现在没得选,但我知道那天总会来到的。
于是我说:“我们回去吧,姐。”
姐姐问我讨不讨厌她,我怎么会讨厌她?可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发泄口,因为我现在的无能,也因为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又一次说出了那句我早已记住的话:“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无能为力。”
我们只能暂时顺从这些规则。
我们过了一个冷清的春节,但这真的没什么的,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我如约考进了最好的班级,等我进入姐姐所在的学校后我看着姐姐以一种碾压地姿态霸榜年级第一的位置。
没有人不知道她,但她依旧呆在自己的安全区域学习。
我明白她的高调,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并不像她一样离群索居,也许是姐姐不屑于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吧。
唯一没想到的是姐姐购入了电脑,说是用来学习,但我还是假装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