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很懂事,我们家的条件算不上很好,可依旧能过上普通幸福的日子。
姐姐大我一岁,从小到大我都是她的小尾巴。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主动立起了安全的高墙。
我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事情开始发生在我身上我明白了。
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姐姐似乎总是一个人呆着。她会很温柔地和我说话但又会在我犯错的时特别严肃地批评我。
她像是一个天平,在安静站立的日子里随时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举动而失衡。
我因此学会了另一个重要的举动——掩饰。
我身边总会有莫名的恶意,但姐姐只告诉我要好好学习,那些人都不重要。
我开始变得沉默,但沉默有时也是一种罪恶。
被那群男生堵巷子前我从没想过故事里的情节会照进现实,因为我连他们是谁都认不全。
这也是我和程泽的第一次见面。他是从对面墙头翻过来的,嚣张地坐在墙头朝我喊话:“小……喂!要帮忙吗?”
我确信他没喊完的称呼不是什么好听的,但我也没多想就点点头说:“请你帮帮我。”
程泽恶劣地笑笑跳下墙头,走到那群人前面挥了挥从口袋中掏出的折叠刀,警告说:“我叫程泽,这家伙我罩了。道上规矩你们懂的就赶紧滚。”
很神奇,他就放了这么几句话,那群人愤恨地走了。
“你倒是不怕我,”程泽收起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徐舟行。”
“小学生?”
“初一了。”
程泽砸砸舌显然没料到我是初中生,但很快他又释然地说:“快回家吧,以后别走小路,走大路安全。”
他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衣摆说:“等等,大哥哥能送我回去吗?我怕……我怕他们还会回来……”
我越说越小声,低着头,手也不自觉地轻颤。
讲实话,我从没在家人以外的地方试过掩饰。这个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社会人意外的心软,他嫌弃着送我回到家所在的街道。
后面我也会被那群男生堵,但我知道哪些小巷会碰到程泽,所以我还是专走小巷。
程泽再一次帮我赶走那群人后不耐烦地对我说:“我说了让你不要走小巷。”
我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怜兮兮地说:“那不行啊大哥哥,姐姐看到了会伤心的。”
少年还是遇见了心软的神。
我的演技属实算不上好,可自那以后我总是能在放学后看到他等我。一开始他还会扯个理由,编烦了就什么也不说,看见我就走,留我自己追他。
时间这么一天接一天地过去,晴天,雨天,下雪天,大风天,从一月到十二月我们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说话也开始变得多起来,他身上的伤有时也是我处理的。
就这么过了两年,我初三了。那天我中午我接到他的电话时我都不敢信他已经伤到不能自己回家。
我扯个慌请假去找他,他倒在我们初见的那条小巷里。我叫车送他去医院,护士告诉我伤口不是大问题,主要是失血太多人才晕过去,送来的及时人没有问题。
我第一次没多想家里和学校的事,在医院守着他醒过来。
他醒来看到我不等我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说:“对不起,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