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阿然说。
“不知道就不是啦。”小姐妹说,“晚上去找消遣,一起一起。”
阿然给阿来回了“今晚不见面”的短讯,甩开翻滚乌黑波浪的长发,再涂厚红得发亮的嘴唇。
“靓绝五台山。”小姐妹赞阿然道。
阿然思索片刻,说道:“我更希望靓绝太平顶。”
“哇,好多有钱人钟意你的,今晚钓一个。”
“看看先。”阿然说着,拢了拢大开的领口。
香港不缺有钱人,更不缺装有钱的人,能碰上哪一种,真是要看运气。阿然今晚比较倒霉,碰上后一种不说,还碰上阿来。
阿来隔着几个位子坐下,不过正面对阿然,因此她的一颦一笑都落在他眼里;阿然又不是傻瓜,她当然知道身边的是假阔佬,她当然知道阿来在看她,但她想玩,而且她想同时玩两个。
每当这时阿然要感叹自己的好演技,她太适合拍爱情片,尤其是演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本也是个小姑娘,那样崇拜依恋的目光,那样欲说还休的柔情,她轻而易举;勾人心魄的恶女也演的不赖,眼角眉梢的风采,惹是生非的笑容,她信手拈来。
同时应付两个是有点累了,但阿然乐在其中。
阿来不快乐。
“老板,好久不见。怎么,有钱泡妞没钱还赌债?我们出去聊啊。”
阿然认得拉走假阔佬的人是阿来的小弟。果然,阿然身边的位子没空足三秒。
阿来不讲话,阿然也不讲话。两个人的眼睛撞到一起,镜头做正反打,画片连起来了,久久扯不开。
下一个镜头就切到阿来家里。阿来推开门,扛着阿然进卧室。
好凶,神经质,把阿然仰面摔在床上的是这样一个人,阿然属意的是这样一个人。阿来急躁躁地,吃她,咬她,啃她,仿佛要把她全数吞下,仿佛吞不下的会遗落给别人。
他接受不了,大力地做。
“拜托。”阿然乞求着,不知在乞求什么,“拜托。”
不愿放过她,阿来的话和温柔一样少,徒留阿然唱独角戏——要唱的漂亮,要唱的可爱,要唱的深入他心。
“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天放大亮时阿来从后搂住阿然问。
“我先听听你有几多女朋友再决定。”
“只你一个。”
“男朋友呢?”
“只你一个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
“那惨了,你在我这里要排到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了……停手,停手……我讲笑的……”
阿来抚了抚阿然红肿的腿跟,又听她说:“你武力威逼,好不公平……”
“你诚心想离开而不是同我油嘴滑舌的话,我会放你走。”
“真的?”
阿来笑,“假的。”
“我要求很多的。”阿然翻身抱住阿来,“如果拍拖同现在没两样,我宁愿维持现状。”
“讲来听听,要求。”
“第一,换张新床垫,这张床垫硬邦邦的,我睡的不舒服。”
“收到,还有呢?”
“我困的要命,脑袋晕乎乎的,想不到那么多,睡醒再想。”
“睡前先答我啊。”
“什么?”
“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阿然没讲话,阿来轻唤她几声,发现她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