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耳朵贴着门,只听声音就就知道他家母上大人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不好,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东窗事发。
他转头去看余白收拾好了没有,就见那人面色冷静,捡起地上破烂的衬衫进了洗手间,顺手还将门反锁上了。
这是避而不见的意思?
安殊亭琢磨着余白不可能没有听出来来人的身份,毕竟听他家母上大人提起过,最近和弟弟关系缓和,处的还不错。
不等他想明白,门外的安妈妈却已经宣告耐心耗尽,安殊亭深吸一口气,嘴角挤出笑意,打开门。
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大巴掌甩在肩头,安殊亭顿时疼得抽了一口气。
“妈,妈,你轻点。”
安殊亭挨了好几下,连忙锁上门,挡住邻居若有似无的视线。
安妈妈将包扔在沙发上,打量着整个房间,见小兔崽子磨磨蹭蹭不肯过来,忍不住又举起了手。
她本来只是想着弄清楚小兔崽子到底用那些钱搞什么幺蛾子,毕竟他娘家也有一个容易被骗的冤大头。
没想到去了一趟学校,得知自家儿子谈了个老男人,人家两人还大摇大摆在学校招摇过市。
安殊亭见他妈不知想到什么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连忙上前倒了一杯水递:“妈,你平时最讲道理,今天这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多影响咱们母子感情。”
原来还是自己的错。
安妈妈重重将杯子墩在桌子上,霎时间水花飞溅,伴随着她嘴角的冷笑:“你问我话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你脖子上是什么鬼东西。”
安殊亭不明所以摸了下脖子。
安妈越看越气,她上前一把揪住安殊亭的耳朵,将他拽到门口的穿衣镜前:“你学能耐了,小小年纪就知道和男人鬼混。”
安殊亭瞪着眼睛,看着镜子里清晰可见一排一排分布均匀的草莓印子,不自觉抬手挡了一下。
余白这个家伙果然报复心强,不过他什么时候吸出来的自己怎么都没注意到。
安殊亭心思百转,面上却十分委屈:“妈,我都成年了,和男朋友亲热一下有什么不对的。”
安妈妈的视线却直直落在他身后,镜子的右上方挂着一条已经被撕破的黑色蕾丝镂空内裤,她已经能够想象之前在这面镜子前发生过什么。
一把将手里的脏东西扔到安殊亭身上,她顿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是造了什么孽,好好养大的儿子不过是出门上个大学,就变得奇奇怪怪。”
“你那个舅舅喜欢男人,你也喜欢男人,你俩都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这臭毛病还能遗传。”
“我老安家和老余家这下都要断子绝孙了。”
余白双臂撑着洗手台,闭眼听着门外姐姐的歇斯底里的哭闹声。
隐忍的情绪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他上辈子难道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每次在他以为幸福唾手可得时,老天总会给他致命一击。
他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大外甥,多么可悲又可笑事情,安殊亭知道后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变态又恶心,还有安家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两人来往。
安殊亭能拗得过家人和世俗的阻拦吗,余白几乎可以预见,他的爱情在刚刚才盛开的时候就注定了枯萎。
安殊亭不知道余白的沮丧绝望,他正捏着一包纸巾,蹲在地上静静看着安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
直到她开始小声抽噎,安殊亭这才上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妈,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是天生的,我也控制不了,而且能遇见喜欢的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和爸爸感情这么好,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安妈一把抓过儿子手里的纸巾,捂住红肿的眼睛:“我理解不了,你学什么不好,学你舅喜欢男人,你看看他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难不成等以后你的同学朋友们都成了家,我和你爸都死了,你们舅甥两个冰锅冷灶孤寡老头子搭伙过日子吗?”
安殊亭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妈说的可真准。
一个纸团砸过来,安妈妈对着儿子怒目而视,安殊亭连忙扶着她起身:“看你说的,我当然和我男朋友一起过,而且我们会一起孝敬你和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