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是你戴?”俞央问。
“你戴着戒指我更放心,给我一个宣示主权的机会,知道吧?我能确保自己跟别人保持距离,但我也想在你身上留下能够宣示主权的东西。”
俞央不答,一根根掰着盛醉的手指玩。
“这是什么?”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忽然好奇道。
没有戒指的遮盖,盛醉中指根部泛起一圈金色流纹,美轮美奂,不似凡物。
“是纹身吗?什么时候纹的?”
“不是纹身。”盛醉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话音未落,他脑子里闪过两只交握的手,中指上的金色光纹与他手上的一模一样。盛醉眼神向下落到俞央戒指上,若有所思。
“把手给我,戴戒指那只。”俞央一头雾水,依言照做。盛醉将戒指褪到第二指节,指根处的金色便猛地溢出,两道光芒融在一起,交织共舞,如同比翼鸟齐飞。
“或许…这…这是你准备的惊喜吗?高科技?全息投影?”俞央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愣住,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讲不出。短暂的一瞬过去,空中的光芒消失不见,只剩下手指上的淡淡金光昭示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想。
“好眼熟。”
“我好像梦到过。”
俩人同时开口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你先说。”
“你先说!”
盛醉手握成拳,放在唇边遮掩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偏过头笑,连带着俞央也弯了眼睛。
“我们真默契,对吧?那我先说,你记得我说过,自己做过一个梦吗?我在梦里见到你了…虽然没法想起所有内容,但是我确定,梦里出现过这样的光圈。”他顿了顿,犹豫地说:“我记得…手腕上也有。”接着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只见腕部果然也出现了同样的光纹。
“看看你的。”盛醉任他拉过自己的手,将袖口向上卷起,也露出手腕——上面毅然是相同的光纹。
“现在该我说了。看到手指上的光圈后,我脑子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场景,是一双紧握的手,指根都有这样的纹路。所以我才会说觉得眼熟。”
“或许只需要四个光圈,科学的理论就被推翻了?”
“我不知道。”盛醉如实答到。
“害怕吗?”俞央问。“未知的东西,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不怕,反正我们身上都有,要死也能死一块。”盛醉话说得满不在乎,甚至因为俩人能死在一起的假设,显得有些高兴。
“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随它去吧。万一真有什么,就凭我们也挡不住。”
相视一眼,笑声在风中逸散开来。纵使这光纹的来历迷雾重重,只要不是孤身一人面对,再多艰难都不足为惧。
“那别人要是问起来这个光纹是什么,怎么回答?”
“用颜料绘制的纹身。在外面随缘遇到的一位店主,可遇不可求。”盛醉沉思片刻,想出对策。
“行啊,诓人挺有一套的。”
“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看不见。待会可以找个人试试。”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寒冷的天气早晨天亮的晚,教室里漆黑一片。俞央摸到开关伸手按下。
“我们来得好早,竟然还没人到。”盛醉惊讶地说,俞央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正常,趁现在可以背会单词或者做压轴题。等来的人多起来,就没法安心做题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试题调研,指间转着笔,对盛醉勾勾手指:“跟我来,C区有两间空教室,后门没上锁,可以进去学习。”
“好。”盛醉紧跟其后,手中抓着单词本,思绪却回到了昨晚。
光纹出现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呢?昨晚多出来的,无非就是戒指和…难道是因为,□□交换?就目前看来,这段时间内光纹并没有对人体造成实质性伤害。而定做戒指的店铺是盛家的企业,珠宝行业被他抓在手里控制得稳稳的,制作过程中也有被派去监工的自己人,不至于会在戒指上被人动了手脚。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昨晚他的单方面索取。想来,这好像也是俩人的第一次。光纹留在身上,就像被打下了彼此的专属标记一样。
标记…标记?
总感觉很熟悉。
盛醉跟随俞央走进C区空无一人的废弃教室,窗台上的绿萝叶子青翠,根系发达,长势良好。他收回思绪。
“这些植物是你在照顾?”
“嗯。其实也不算,就偶尔换换水什么的——啊,不知道我藏的东西还在不在…”
教室后刷着银白色油漆的柜子被课桌遮挡着,除了靠近讲台的位置被清出一小块空地外,其余的桌凳都乱七八糟地堆叠在后方。俞央轻盈地跳上课桌,小心翼翼绕开错乱交叠的桌椅,来到教室后方,打开最上层的柜门。
“竟然还在!看来假期也没人来收拾这间教室啊?我把摄像头遮了这么久,他们竟然都没来检查一下?那没办法,这间教室归我了!”他从柜里拿出一本红色封皮、比板砖还厚的硬壳书来,蹦蹦跳跳地走到盛醉面前,献宝似的把东西递给他。
“这是什么?牛津大词典?”
“对,打开看看!”
盛醉翻开词典的目录,又往后大致翻了几页,没发现异常。手中的重量却暴露了一切,明明是一本厚重的书,到手的重量却比想象中轻得多。
“再往后面翻试试。”
又翻了五十来页,宝物终于露出真面目——词典中间位置被人挖空,成为一个伪装得极好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台小巧的黑色相机。
“应该不是你挖的吧?你没这么无聊。”
“当然不是!是上一届学长学姐留下的,教室里有一本完整的词典可以用!这本词典很适合用来藏手机,怎么不算宝贝?”俞央骄傲地展示完这本怪异的词典,转身又忙碌起来。
“你先背单词,坐我那张桌子。那桌子我经常擦,比较干净。我去给绿萝换个水,然后给你挑张合适的课桌,弄干净之后再跟你一起学习。”
“课桌还分合适和不合适?”盛醉来了兴趣,挑眉道。
“那当然!不合适的课桌连立都立不稳,写几个字就开始摇晃。我最讨厌考试遇到这样的桌子!”俞央十分愤怒,“虽然知道多半是自己的问题,但我真的会把没做出来的那道压轴题算在它头上!”
“你做题吧,我自己来就好。”盛醉试图阻止,却被俞央按到讲台旁唯一一张干净的课桌边坐下。“别,也让我为你做些什么,让我也照顾照顾你吧。”
“好,那就谢谢哥哥啦~”盛醉笑。
在俞央端着绿萝转身离开教室的时候,盛醉也同步拿出手机调出了昨晚录制的视频。只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着寸缕,而另一个人衣冠楚楚,上衣完好地穿在身上,只有裤子松松垮垮地落在小腿边。
进度条被人反复拖曳。
找到了!
盛醉睁大双眼,仔细地盯着。
视频末尾,在他把自己的东西弄进去后,他和俞央的手腕上同时出现了金色光纹,戒指遮挡下的手指也隐约有光芒溢出。
“艹。”盛醉低骂一声。
幸好秋季校服外套足够长,能盖住他对着视频不争气再次起了反应的地方。
“我去趟卫生间,很快回来。”
留下便签后,盛醉沉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