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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6」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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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琉仙府……玄隶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写的字儿倒是蛮好看……”

芥须界,悬勿山。

长长的汉白玉石阶路尽头,一袭淡水青色衣裙的美丽少女正坐在自己飞着的佩剑上近距离观察着朱漆金钉大门上方端端挂着的匾额。

她看得甚是仔细,左瞧瞧右瞧瞧,实在是很想吹毛求疵从中挑点儿毛病出来,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祢耳摇摇头,心道难怪我那缺德师伯非要自己来,原来真有两把刷子,还以为只会捉蜘蛛吓她呢。算了,再找别的机会嘲笑他就是。

女孩又往高处飞了些,才发现这满山连绵的建筑楼阁竟还一眼望不到头,估摸着只露出来一小半儿吧,余下的皆隐没在浓重的雾色中。

待旭日初升,深深浅浅的白中便掺上了点点金黄,雾海翻腾间偶有画檐廊角一闪而过,玉宇琼楼,美不胜收,瞧来只觉甚是大气。

“啧啧,修成这样得花多少灵石啊,师祖们攒下来的家底儿不会全掏空了吧……”祢耳感叹道,心想原先她以为老乾琉山的景色布设已经够精巧宏美了,但和这里一比简直是白水豆腐遇上琳琅珍馐,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之前师尊和她说一定要去看看的时候祢耳还推推托托迟迟不想来,直到前两天才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说要来见识见识,于是当即便收拾了个包附打过招呼就走人了。

原本她还怕没什么好玩儿的过不了个几天就只能回去呢,但现在这个样子的话,怕是半个月都逛不完吧!

不管了,哈哈,就说师尊对她那么好怎么会坑她呢,这下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

女孩看了眼大门,很俏皮地笑了笑后又绕了半圈,找到一处结界薄弱的地方,并起两指画了个诀便解开进去了。

走门儿哪有翻墙刺激,修真之人可以御剑,普通的墙翻起来太没意思了,因此宗内上下的结界都被祢耳玩儿了个遍,很显然这处的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哎呀不过,贪玩儿归贪玩儿,破解之后还是得好好补上才行,不然就是闯祸啦。

因着此处也遵循乾琉宗独创的八脉五门而建,所以祢耳没来过也知道怎么走。

本来她想先去找玄隶和他打个招呼来着,但很奇怪,小姑娘坐在剑上飞了好一路却连半个熟悉的人都没见到,其他学生也都不在,只能偶尔看到几个正干着活儿的内务。

祢耳不由得想,玄隶师伯还吹他座下弟子数以万计,该不会是把树洞里的蚂蚁也算上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祢耳只能暂停了参观,转头直奔仙府最中心而去。

———·———

仙府最中央有一处旷大无比的空地,乃是供弟子们修习比试的校演场,不仅占地广,甚至连用的砖石都是刻了符文的,在耐折腾这一点上把功能性拉到了极致。

祢耳这次罕见地走了正门,毕竟这校演场四面皆空,没有挑战自然也没啥必要不走寻常路。

不过她每次走门都要出点儿状况,这回好像也不例处。

祢耳刚迈过门槛儿脚都还没沾地呢就和急匆匆走来的某个家伙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互相被对方撞倒在了地上。

“啊……我的鼻子……”祢耳捂住鼻子痛呼一声,心想这人身板儿也太硬了吧,撞在这胸肌上跟撞墙上似的……

对方也没察觉到有人来,脚步是半点儿没停,这下撞在祢耳的小硬脑袋上也是吃了个大惊,疼得按着胸口直嘶气。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在哎呦哎呦,反倒是对方先认出了祢耳:“……小师妹?”

这声音蓬勃清亮有朝气,一听就知道是个小伙子,祢耳觉得实在耳熟得很,抬眼望去,果真是记忆里那张两年没见的帅气俊脸。

“衡玘师兄,这么久不见,你还真是牛劲儿见长啊。”确定自己可怜的小鼻子没被撞歪掉之后祢耳才搭上了向自己伸来的手,闷闷地冲对方阴阳道。

来人竟是玄隶师伯的大徒弟衡玘,看来这乾琉仙府的灵气实在丰盈充沛,这家伙比之最后一面时居然又长高了一大截儿,说个话还得仰头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会挑这时候进来呀,屁股没摔疼吧?”

衡玘怕她生气赶紧上去给祢耳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但还是没逃过女孩结结实实锤向他腰侧的一记拳头。

“嘶……”感慨了一下小师妹的手劲儿也不小后,衡玘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师父他们等你好久了,快跟我来吧。”

祢耳刚想问等她做什么,还没出声儿呢就被衡玘风风火火拽走了,因此也就没看见他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坏笑。

———·———

进到校演场内祢耳才发现这里竟是比从外面看还要大上不少,场地中央建了个十丈见方的擂台,是唯一还空着的地方。

因为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全都是人。

身着青白校练服,手执精铁琉纹剑的男女弟子们正在修习剑艺,偌大一个校演场居然就这么被填满了,放眼望去尽是黑乎乎的人脑袋,攒动个不停,怕是远远不止万计,看得祢耳晕人症都要犯了。

幸好弟子们的剑招舞得确实相当不错,不管是动作还是力道都是祢耳也会忍不住夸一句赏心悦目的程度,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只修行了短短几年。

除开一部分混水摸鱼和实在笨拙的以外,剩下有资质的数量也远超祢耳意料,假以时日,乾琉仙府的名头说不定真会代替乾琉宗重回巅峰。

当初玄隶师伯说想把乾琉拜师授业的规矩改一改的时候祢耳还觉得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虽说宗门几经大变,已然元气大伤,但好歹底子还是在的,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搞不好会直接少走几百年歪路当场暴毙,那可就完蛋了。

但事实证明,好像确实是她多想了。

糟糕,祢耳捂住嘴巴心道,玄隶那个小心眼儿的怕不是又会借着这件事来烦她,那自己还是不要主动提起为妙。

衡玘一路拉着祢耳走到了最北面的观武台上,玄隶此时就站在最前面,看着底下整齐划一的队伍,时不时纠正指点几句。

———·———

乾琉宗主玄隶,乃是上一任宗主的亲传二弟子,文武双绝年少成名,十几岁时便已是全芥须界修真门派无人不知的天才剑修。

在前任宗主首徒入魔诛师,携宝叛逃之后,亦是他力挽狂澜,乾琉宗才不至于落得个尽毁于魔族之手的结局。

当时的乾琉宗被魔族从内部攻破,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尚且不算严重,直到前宗主被他的大弟子毫不犹豫地一剑穿心而过,立刻没了生息,局势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前宗主年纪最小的弟子,祢耳的师尊邬却,也在那场战役里受了很重的伤,直到现在也没好全,浑身上下全是病根儿,剑都没法使,可把祢耳心疼坏了。

宗主命陨当场,师兄入魔叛逃,师弟重伤在身,宗门也眼看就要被攻破,可想而知当时的玄隶压力有多大。

但他什么也没说,硬是提着剑一个人杀光了大半魔兵,又带着剩下的长老弟子们补好了护山大阵才作罢。

据说乾琉山上的火整整烧了八十多天,剑修和魔兵们的尸体堆得到处都是,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即便是这样,魔族的进攻依然深入不了半分,局势始终僵持不下,直到其他宗门的支援来了之后,魔族将领才下令撤了兵。

这就是直到现在整个芥须界都没几人愿意详细谈起的乾琉之战,祢耳从其他人嘴里东拼西凑,也就只知道这么点儿而已。

战事告一段落之后,新宗主的人选自然也没什么异议便落到了玄隶头上。

悄悄说一句,虽然玄隶是很厉害,但原先他们师兄弟三人里,公认最不适合当宗主的就是他了,就连玄隶本人都这么觉得。

可惜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后面的事呢。火烧眉毛的时候,也就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如今的芥须界提起玄隶还是夸赞之声占据主流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觉得一切过于巧合。

前任首徒虽过分狂傲,从不正眼瞧人,说话也十分难听,但其天赋之高心性之好众人也算是有目共睹,此前也并未听说过其有心境不稳的征兆,怎么会说入魔就入魔了呢。

因此,便有人觉得是玄隶为了宗主之位自导自演了这一切,并认为他至今不愿意公开那日琉澜殿内发生的事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关于这个歪理邪说,乾琉弟子们也很不高兴,自家宗主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外人编排,但想反驳一下时又确实找不到证据,毕竟玄隶真的禁止他们私下讨论与打听那天的事。

不仅让当时殿内的长老弟子们签了保密契约,甚至就连入魔大师兄的名字都给封印了,成为了宗门内部十大不解之谜的榜首。

玄隶自己倒从来没在乎过这种事情,说是禁止讨论其实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左右这帮小崽子们也查不出个花儿来。

这话是他曾经当着祢耳面儿说的,语气十分欠揍。

祢耳不信邪,她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细心一点就行,可惜失败得很彻底,乾琉百事通的八卦事业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打击。

不过至少有一点祢耳可以确信,那就是玄隶虽然又幼稚又无聊,但耍阴谋诡计这种事情绝对干不出来,他没那个脑子。

由于这些年来玄隶对祢耳坚持不懈的骚扰逗弄,他在她心里的智力评级已经比弱智高不了多少了。

而我们可怜的宗主大人对此却一概不知,听见祢耳来了之后,硬是无视了她眼里淡淡的嫌弃,偏头向女孩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道:“早上好啊,小祢耳。”

他今天惯例穿着那身窄袖圆领皂黑宗主服,腕上扣了对琉银护手,头发也高高束成马尾,配上那张疏眉朗目的俊脸确实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和旁边一圈枯树干似的长老们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较之祢耳身边一身青蓝劲装的衡玘说是同龄人怕是也没人会起疑。

不仅如此,他偏过头来女孩才发现那耳朵上竟还带着一只亮晶晶的小银坠子,转头时就跟着玄隶的动作轻轻晃啊晃的,衬得他脸是真漂亮,祢耳实在是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真是的,每次都会被玄隶这一套晃走心神,这次也不例外,连她本来要说什么都忘了,只好闷闷地说了句师伯好。

“稀奇呀,这次居然这么准时。”玄隶走过来在祢耳面前站定道,“还以为又会等上十天半个月之后你玩儿高兴了再来见我呢。”

祢耳脸红了一丝丝,对他这么坦然就在这么多同门长辈面前揭自己的黑历史有些不满,赶紧语气急切地反驳道:“干什么这么笃定啊,从以前到现在,一共也就才三回好吗!”

“三回还不多啊……”

玄隶的表情颇有些伤心,但看见女孩微微有些鼓起的小白脸颊后也只好顺她的意转移了话题:“怎么样,这仙府修的还不错吧?”

“确实……挺好的。”祢耳心里其实对这个地方满意得不得了,但她不想夸得太明显给玄隶膨胀的机会,便回了个模棱两可的评价。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别扭样子。

玄隶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示意衡玘可以把东西给她了。

后者了然,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四方小盒对着女孩道:“祢耳,伸手。”

“嗯?干嘛呀……”祢耳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

衡玘并起两指虚虚划了一下,女孩的手心便多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然后盒子里的东西就自己飞了出来,紧紧贴住了祢耳的手。

竟是一把通体雪白,雕琢细致精巧的玉钥。

“钥匙?”祢耳还没反应过来血契就签好了,她捏了捏那小东西只觉还挺可爱,“干嘛用的,给我了?”

玄隶偏还不想就这么告诉她,在一旁笑得神秘兮兮道:“那当然是给你的,不是早就说过了么,等你来仙府玩的时候我会送你份儿大礼。”

“至于究竟是什么,”男人往台子边上走了走,又冲着祢耳招了招手,“过来这儿我悄悄告诉你。”

祢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正在憋坏水儿,但回想了一下以前玄隶逗她时用过的手段又觉得只是说个悄悄话而已应该没什么,便乖乖跟了过去。

“这些弟子们的资质,你过来的时候也看过了吧,能入你眼的,有多少?”

玄隶先是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祢耳不疑有他,答道:“没仔细数,二八开吧。可以啊师伯,还以为是个人就能学的标准最后全招的是歪瓜裂枣呢。”

别看祢耳这样,她眼光其实可高,这是宗里上下都知道的事儿,玄隶当然更清楚,二八开听上去不多,但这底下可有数万人,计算之下的数字是很可观的。

“那哪儿能,你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才想改规矩的?前人留下来的东西,也不见得都是好的,首先那繁琐得要死的收徒流程都够讨人厌的了,这不收那不收,照这样下去不完蛋才怪……”

也不知道玄隶想起了什么,说话都带上了三分怒气,蹦出来的字儿足足多了一倍,祢耳看在眼里莫名有点想笑:“那师尊说你是嫌养孩子麻烦才不再收徒这事儿是假的喽?”

“当然是假的,不过徒弟越多头发越少这话也不是说着玩儿的,看你平宣爷爷,前几年仙府刚办起来的时候一时开心收了五十七个弟子,这才多久就成秃瓢了。”

闻言女孩捂着嘴往后看了一眼,果见一个顶着明晃晃圆脑袋的小老头正端着一杯茶笑得慈祥。

祢耳赶紧收回目光,捏起一撮儿玄隶的头发想了想他要是秃了会怎么样。

太恐怖了,祢耳打了个寒颤赶紧制止了这个念头。

“而且,”玄隶接着开口,“你那呆瓜师尊哪儿有资格说我,有事儿没事儿就躲你,算起来我带你的时间比他多多了好吧,也就你,死活要当他徒弟。”

祢耳听不得别人说邬却半句坏话,即便这个人是自家师尊亲师哥也不行,她抬脚想踩,却被玄隶灵巧避过:“我乐意,怎么了!”

一招不行女孩又换一招,她抓着玄隶肩膀用玉钥尖尖戳了戳他的脸:“还不告诉我吗,这钥匙是用来开啥的啊?

玄隶笑骂了句没大没小,稍稍偏头凑近了祢耳的耳朵,后者也只能皱着眉仔细听着。

谁知这家伙又是虚晃一枪,祢耳刚感觉到脊背上的汗毛有点炸,玄隶的手就在她后腰上重重推了一把。

用的力气好大,压根儿没设防的小姑娘只能顺着那力道方向颇为狼狈地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御剑诀捏不出来,幸好祢耳身纤体轻才硬是把自己停在了擂台边边上,避免了面门着地的结局。

诡异的感觉成真,祢耳的心终于踏实了。

可以踏实地破口大骂了。

祢耳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四方:“我就知道你这缺大德的死性不改!”

观武台上的男人一脸坦然,仿佛被小师侄声讨的人不是他一样。

玄隶没说话,却比刚刚笑得还开心。

女孩才骂了两句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众弟子们全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她,不论男女脸上全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兴奋?

“干……干什么……”绝对谈不上正常的场面让祢耳有些紧张。

第一个人说话了,却是同样压不下笑容的衡玘:“师妹受苦,陪这些小孩儿练练招式,他们听说你是咱乾琉千年不遇的天才之后就一直想这么做了,师父说这样你就不会留手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他吧!”

真是……大王八蛋教出来的小王八蛋啊。

祢耳捏剑的手被她自己攥得咔吧咔吧响,话倒是没错,她现在想收拾人的欲望前所未有得高。

咚!

本是集合用的钟声被当成了行动信号,胆子大反应快的那些几乎是一瞬间便蹦了起来,看得出来确实很心急,嘴里还念念有词:

“师姐,听说你十三岁就领悟了乾琉剑诀最后一式是真的吗!”

“师姐,衡玘师兄说能接你一剑在仙府里就可以横着走了,所以我想试试!”

“师姐师姐!你能往我这儿划拉一下吗,我想换新校服但是这质量也忒好了咋穿都不烂。”

“师姐你真好看!”

“师姐!打我!”

七嘴八舌的怪话让祢耳都忍不住表情管理失控,只能张着嘴巴一脸嫌弃。

剑光阵阵,人影纷杂。

弟子们拼尽全力的横劈竖砍祢耳只微微侧了侧身便完美避过,甚至称得上闲庭信步,水青色的衣摆优雅纷飞,像开得正盛随风摇曳的荷花瓣。

这些只学了几年的孩子天赋能力确实是有的,但谁让他们对上的是祢耳呢,女孩甚至剑未出鞘就已将好多人踢下了擂台。

不留手归不留手,让这些家伙接她一剑真的会死人的。

但随着上来挑战的人越来越多,事情就开始变样儿了。

祢耳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动脑子,前面人犯过的错后面来的就会试着避免,虽然效果不咋地吧,但会思考就是好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祢耳的剑便出鞘了,她也未修出心剑,用的是师尊前些日子刚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她自己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那银色剑身发出一阵淡淡的灵光,祢耳才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竟然不自觉注入了灵力。

轻轻喘了两口气,女孩的不悦情绪一扫而空,环视了一圈剩下的人后笑了笑道:“不错啊。”

那笑美如万花齐绽,几个意志不坚定的被晃瞎了眼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当场就被祢耳拍到了地上。

她刚想说句什么,却听玄隶终于开了金口道:“你们可以上了。”

你们?什么你们?

祢耳才把头转到她缺德师伯那边,还没来得及想这个你们是指谁,就看到一道红蓝色的身影像支离弦的箭般从玄隶侧后方窜了出来,速度奇快,眨个眼的功夫就飞到了祢耳眼前。

是个年纪不大的俊小伙。

一身红蓝劲装干净利落,配上出挑的身高活像棵挺拔的小青松。

眉眼浓烈张扬,好看得十分有攻击性,再加上表情中满满的挑衅,祢耳一眼就看出这肯定不是个省油的主。

他动作十分敏捷,出剑角度也很是刁钻,瞬息之间就已和祢耳过了十几招,同样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底下有人喊他“元溄师兄”。

祢耳听着实在觉着耳熟,仔细一想才记起来他不就是衡玘师兄在信中提过的齐明长老宝贝大徒弟吗。

能让那个脾气暴躁眼高于顶吹毛求疵标准奇高的怪老头打破自己年轻时立下的绝不收徒誓言的人,天资应当也是数一数二的。

就是这性子实在讨人厌。

刚刚挨近的一瞬间,这家伙在她耳边用超级欠揍的语气说了句话,祢耳听得很清楚。

“能拿点儿真本事瞧瞧吗?哄小孩儿的把戏,在我这儿可不管用。”

哄你个头,你年纪多大啊就说这话。

祢耳的好胜心终于全都活了过来,决定好好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可运好招式的一剑还没挨到元溄,祢耳就被右后方传来的凛冽剑意打乱了节奏,无奈,她只能赶紧调转攻势先来应付这边。

剑刃相撞,发出阵阵嗡鸣,因着双方注入的灵力都颇多,有些弟子直接被这一下震得跌坐在了地上。

“辛魁师兄!?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男子闻言,常年冷冽的俊美面庞上罕见地漾开一丝笑容,紧接着还冲她挑了挑眉。

祢耳狠狠瞪了他一眼,无言诉说自己愤怒的同时还不忘灵巧翻身,避过了另一道剑气。

“什么凑热闹,我们哥俩也好久没和你比试了,过过瘾也不行?”

爽朗的男声不是别人,正是衡玘。

“过劳什子瘾,你今天晚上睡觉最好别闭眼,不然我一定把你吊起来屁股抽烂。还有你辛魁!你也一样!”

祢耳现在不仅敬称丢了个干净,虎狼之词也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喂喂,先来后到啊衡玘。”

元溄一剑挑开三人缠斗在一起的剑,语气不悦。

“我们不讲究这个,谁抢到就是谁的。”衡玘笑呵呵退开了些,“乾琉生存守则第一条,赢的人吃饭,输的人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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