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尚卿墨都是如此,早出晚归。
如果需要上朝,就在下朝以后回到家换身衣服,戴着个帷帽出了门。
不管蒲东怎么问,尚卿墨都不说自己去了何处,想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尚卿墨突然选择了骑马出门,到了半夜才回来,一进门他就摘下帷帽,问了身边的侍从:“蒲东睡下了?”
“好不容易才哄它睡下,原本一直要在门口等您回来。”
“睡下也好。”尚卿墨看了一眼手中巴掌大的青瓷瓶,“明天再给它。”
第二天,蒲东为了看住尚卿墨专门起了个大早,在尚卿墨还没睡醒的时候就钻进他房间,跳到他床上守着他。
而尚卿墨一睁眼就看到蒲东卧在自己身上,有些意外,随即笑了一下:“你醒了?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
蒲东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理解。
随即就看到尚卿墨起身,掀开帐帘走了下去,从桌子上拿出一个青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物递给它:“这个药应该对你的伤势有用,一天一粒,说是吃完就好了。”
蒲东跳到桌子上,趴在尚卿墨手心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一股仙草仙药的气息。
正常来说,尚卿墨不应该知道这种东西的。
“你从哪弄来的?”
尚卿墨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不知道这种东西要去哪里找,前几天出门一直在找人打听相关的事,后来听说天山门在医治方面颇有神通,不管是人、动物都能治,听说妖也治过,奏效。我便想着找他们碰碰运气……”
蒲东听得直皱眉头:“可是天山门距离这里很远,听说御剑飞行都要好几天,你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往返?”
“所以我才去找人打听了他们的踪迹,正好听说天山门最近有弟子下山……除恶降魔,便打听了他们的踪迹,打听了几天才打听具体踪迹,昨日才找到人向他们求来了药。”
天山门弟子一听说尚卿墨一个普通人类想要治疗妖精的药,原本不想给。
疑心紧跟着就起来了,怕他是妖精变的,一番试探才确定他确实是个普通人类。
随即又忍不住怀疑,这个人类是不是被妖精施了咒术控制了,之后又是一番折腾发现也没有。
这就怪了。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最后无奈问着尚卿墨:“你给妖精寻药做什么?你不怕那妖精骗你?”
尚卿墨却望着他们笑了笑:“听闻阁下门派往日曾救过妖,那应该相信这世上的妖不全是坏的?”
其中一个弟子听完面露难色,板着脸告诉了他真相:“救是救过,但是救过的妖类中有一半都是变成了人类过来骗我们药的,要不是他们过来骗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药对妖精也有用。”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尚卿墨当时觉得这个药可能是求不来了。
而另一个弟子还在继续揭露实情:“剩下那一半的妖精有很多是直接抢的,我们很多弟子当时刚办完任务,身体和法力都没恢复,这才被他们抢走了。还有一些是装可怜扮柔弱,再三保证自己从不伤害人类,我们其中有弟子心软,觉得都是生命,看着可怜便给了,结果那妖精等伤好了就把我们的弟子骗走了,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师兄弟们已经被那妖精生吃了。像这种事情,不止我们门派出过,其他很多门派也出过好几例。”
“……”
看着尚卿墨脸色骤变,想着应该是死了这条心了。
便开始劝他回去,最好回去以后及时和妖精断了联系,保全自身。
可尚卿墨死活不听,跟他们据理力争,又怕他们真的气急了扭头就走,于是软硬兼施,把几个弟子磨得无可奈何,生了一肚子闷气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普通人动手,万一被人看见了不知道外界又要怎么传。
而尚卿墨觉得虽然他们拒绝了,但是只要他们还没转身就走,就说明还有希望。
抱着这个念头,尚卿墨决定和他们死缠烂打到底。
他提起衣摆便要朝他们行个大礼,几个弟子见了连忙阻止他,一边拦着一边跟他说:“有话说话,不许这样!”
“我明白诸位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在此先谢过诸位为我的安危挂念。但是我和他相识已久,他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就是因为前世与我相识今生才找上了我,相识的这段时间我能看出他确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时常把我和前世混做一人,明显就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妖,前些日子我被妖怪捉走是他冒死救了我和数名百姓的性命,因此才落下重伤,久久不见好转。他能为着我做到这个份上,可我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才出来需要医治的方法,偶然听闻诸位路过此地,特意在此询问等候,希望诸位能留下一张药方,此后如若我真被这妖精生吞尽数算我活该,与诸位无关。”
几名弟子听完不是狐疑看着他,就是不耐烦和无奈,其中一名弟子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张脸上仿佛写满“这个犟种,还是个不珍惜生命的犟种”。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弟子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对自己的师兄说:“要不就给他一个吧?反正他自己都说了,出了事跟我们没关系。”
另一个弟子也跟道:“是啊,我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非要相信妖精,说再多也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