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维诺卡的寥寥几句,意识到希腊神秘学界在世界上的独特地位的芬,确切的了解了在希腊躲避【重塑之手】的安全性究竟有多高之后,便放心的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酒馆的后门。
维诺卡默默的后退一步,有点落寞的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拿着要石去找姗汉特,她就会给你分配一个房间。”
芬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停下的脚步。
“你不去见见她们吗?”
“不了。伊莎贝拉那家伙我没看见她就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喝醉酒了在大吵大闹,姗汉特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我可不陪她们浪费时间。”
维诺卡轻笑着摇了摇头,言语中全是对好友不客气的打趣。
“那就谢谢维诺卡小姐了。”
芬掀起门帘走过那一道结界,从门后探出半个头来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嗯。”
比芬大不了多少的少女温柔的看着她离去,静静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大地的脉动。
她感受到有神秘术侵入了地下的结界,但幸好在她夜以继日的维护下,那种明显带有神庙的经院色彩的力量没有入侵多久就被挡在了结界的表层。
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借此和作为地窟之主的维诺卡建立了一个短暂的精神链接。
于是她抬起头,目光凛然的透过岩层,看向天空。
“维诺卡,我们的身上都流动着希腊先哲的血,我们的祖先都曾团结在月桂叶和太阳的光辉之下,你为何不跟我们站在一起呢?”
对面老人的话语中,全然是作为英雄后裔的超然和诡辩家的蛊惑。
“我在这里看管着我的酒馆,我的教室,和我的朋友待在一起,觉得不错。”
维诺卡冷冷的回答着,同时加紧了对对方的驱离。
“难道你要让你的学说,就在这地下荒废?”
老人哑然失笑,接着翻起了旧账历。
“你是希帕提娅的后裔,你拒绝不了来自你先祖的缺憾。你,你的母亲,你的祖父,无一例外,他们都渴望得到认可。”
维诺卡用鼻音不置可否的拒绝了他的蛊惑。
“……我的祖父很早就走了,他是主动离开的,回来后又见了我们一面,之后就走了。想必曾经他在帕特农那里,得到了相当不错的照顾。”
“对啊,为追求真理而殚精竭虑,直至最后一刻,多么美妙的,政治家与诗人的结合!”
老人赞叹似的说出了一句赞歌,但是立刻就得到了反驳。
“政治家?我看是僭主吧,你们三十个人也应该差不多了。合在一起的智慧也窥探不破我设置下的结界的内核。
可悲的,你们所有掌握的知识,都只是通往了暴君和复古的道途。”
那种冠冕堂皇的用虚伪的真实为政治粉饰的学说终于是让维诺卡感到愤怒了。
“你……!”
而少女的反驳似乎也戳到了对面那人的痛处。
只是,她不在乎,她有足够的实力,不论她身处哪里,都会让她的敌人感到恐惧。
“我想你是理解错了什么,能让希帕提娅成为附庸的,只有真正的真理。也许我的祖先之中有人走错了方向,那是每个人追求的志向不同。
但是我可不想把我的人生过成一部恐怖小说。
每当我企图立论时,就要在充满谬误的,完全为政治服务的大一统的官方思想体系里找自己的位置,就如一只老母鸡要在一个大搬家的宅院里找地方孵蛋一样。
扭曲人的精神,脚踏人的灵魂!
假如我全盘接受,无异于请那些善良的思想母鸡到我的脑子里去下蛋。而我总不相信,自己的脖子上,原来是长了一座和你们一样的鸡窝!”
领受着维诺卡控制的岛屿整个的颤抖了一下,而那聒噪的声音也终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咳咳!”
远在帕特农洁白的大殿里闭着眼睛的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庇西特拉图大人!”
在两旁处理文书工作的侍从赶忙跑过来。
“无妨……”
老人摆了摆手,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