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一。
A市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感触,更是心理上的冻疮。干燥的冷。
日子临进大雪,而天气预报显示没有一点要下雪的痕迹,今年的初雪恐怕有点晚了。
简易一手撑着脸,望向窗外,而另一只手灵活的转笔。
正值下课,转过头,大部分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熟睡,按理讲,旁边人都在睡觉,睡意会传递清醒人的大脑,但对简易却不管用,这么清醒反而显得特殊。
看着窗外飞翔的鸟儿,简易不禁失了神。
脑子发呆不听话,手指也不听使唤,挥动的顺序全都乱了套——笔掉了,掉在桌子上。
可能是教室过于安静了,笔和桌子碰撞的声音清晰可见,打破了一直无声的寂静。
不过这点声音不会打扰别人睡觉,简易松了一口气。直到拿笔的时候对上了时难缓缓睁开,睡眼惺惺的眼睛。
可能是眼睛还没对焦成功,时难睁眼后一直愣着还不知道什么事。奈何简易一直看着他,时难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直起身皱眉看着他。
简易:“……”是没把别人吵醒,把他吵醒了!
“不是故意的。”考虑到别人还在睡觉,简易用虚音给时难道歉,然后把作案工具放进了包里。
时难不说话,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反而让简易更慌了。
挨一顿骂都比这强!至少知道时难要干嘛,现在连时难下一步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闲的?不挨顿骂心里就不舒坦?你受虐心理啊!真贱。”时难的声音大不,但不是为别人考虑,更像是没力气。
时难很憔悴,之前没有的黑眼圈近周格外明显,简易一开始就发现了。果不其然,时难说完就继续趴下了,把头埋在胳膊里,不到一分钟就传来熟睡的气息。
最近时难真的有些不一样,把之前花里胡哨颜色的头发染回来了,火气也莫名的大,早上一来就开始对身边人发脾气,然后顶个黑眼圈睡觉,中午也老老实实在学校吃这样的“粗茶淡饭”了。
可能,和上次提到的姐姐有关系吧。
简易心里猜测。
可是,简易莫名有些心疼,没有了往常的威风凛凛和自豪,这不是他认识的时难。
他不知道时难姐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已经很极端吧。
正当简易还陷入时难的思考里,杨霖悄悄走到他桌位旁,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外面,用嘴型说:“出去走走,透透气呗。”
哦,对。自从上次吵架之后,简易就没有再搭理过杨霖,微信微信不回,在学校也不看不说不提,别人问的话,就不说话打岔。
简易以为就这么闹掰了,因为谁也不服谁。
杨霖现在按耐不住了,但简易心里还是闷气,翻个白眼不理会。
简易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非一般情况下不主动讨好人,也不接受别人的讨好。
“你快出来呀!”杨霖见简易无动于衷,有点着急催促他了。
简易在杨霖的注视下靠在窗台,干脆闭上眼睛准备小歇一会。
“简易!”
随着杨霖的一声大喊,班里熟睡的人有被吵到,抬起身子伸个懒腰往这边看,发现没什么要事继续趴着。
杨霖一点也不考虑别人,好吵,简易觉得好烦。
“快跟他滚出去啊!”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又听得出怨气。
又把时难吵到了,简易为了让时难睡觉,不情不愿站起身跟杨霖出去了。
刚出大厅,冷风直吹脸面,见不得一点太阳。
两个人围绕操场转圈,一句话也不说。走到一半,简易受不了了,恼火道:“你有没有事儿?半天一句话也不说还逼我出来,没事我回去了,这么冷的天你真是有病!”
不等回应,简易就跑回了教学楼,留下杨霖和他那不知道怎么说却想和好的话。
……
再次走进教室,依旧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操场,走廊和教室真的是三个温度,简易松开了紧紧抱臂的双手,享受当下的温暖。
“回来了?”时难把玩着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手工专用小刻刀划着废纸,玩的欢心,头也没抬不经心的说。
简易看着时难弄到他桌子上一堆的废纸屑不禁没生气,也没问为什么,反而觉得时难有童心。
童心?这么想应该是因为小朋友爱做手工爱剪纸?简易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想笑。
时难成小朋友啦?
“我问你话呢——”时难拉长每一个字的读音,对简易的不回复感到反感。
简易这才反应过来,时难刚才有问自己话,而自己太投入时难有童心这件事了……
“哦是啊。你,没抬头怎么就知道是我?”简易赶忙回应。
只见时难玩弄小刻刀的手停顿了,用不可置信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简易,反问:“你看看谁出去了?这气温出去的都大傻子!”
简易尴尬,再次看眼教室确认,好像真没人出去,操场也没几个人。
“蠢猪。”时难嫌弃的翻个白眼,又没忍住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