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起身不加理会。
白硕切了声,还没说什么呢,就如此,看来他还真是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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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的沈南娇,翌日直接称病在家睡了个懒觉。
不想躲安静的时候,就有宫中太监前来送帖。
沈南娇坐在桌前,只想要大叫,“能不能让我喘两口气,就一定要这么催命完成KPI吗?”
她一脸幽怨地打开请帖,是云贵妃朱薇的生辰宴请。
宫中妃嫔的生辰之日,只有各家千金小姐前往,陪着赏花听曲,以往宫中的娘娘们知道她不喜这些场合,请帖送到就默认她不用来也行。
只是今年不同,朱薇这帖子不是邀请,是命令。
那宫宴上,若是没有李蓉,她断不会如此。
不知道是因为新皇登基的雷霆手段逼得,还是沈南娇自己觉得沈家命不久矣,她总觉得自从裴衍回来后,走的每一步棋都必须想好下一步,不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催促着她快些,再快些。
可她也别无他法,春眠的病也不能再拖。
云贵妃的生辰宴这日,天子下令万民同贺,其规制与皇后生辰之礼可谓是旗鼓相当。
阖宫上下,张灯结彩,每个枝头都挂满了菡萏花灯。
是朱薇最喜欢的花。
今日的她挽了个垂髻,上面别着各色珠花,脖上的环佩泛着清透的绿光,更显肤若凝脂。
她的宫裙繁复,由裙摆的深粉慢慢淡到胸前,像极了盛开的海棠。
周围是姑娘家嬉笑的声音,只是她无心听着她们的祝贺,眼眸不时望向拱门外,似乎是在等着谁。
“沈家小姐到~”
太监掐着嗓子响起尖细的声音,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谁人不知沈家小姐的拒人千里之外,连这种场合都不参加的人,却破天荒地来了,她们自然好奇。
花灯交相辉映间,少女款款而来,那身姿清丽冷觉,珠钗流苏随着步履微摆,满院的花都比不上她女儿家的好颜色。
朱薇羡慕的,正是她的恣意张扬,像是不受拘束的风,无论吹向何处,任凭她的心意。
沈南娇很快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寻到了那身影,在向朱薇行过礼后,便越过席间径直走向了那妇人面前。
她笑意嫣然,“想必这就是朱夫人吧。”
李蓉满是腻子的脸在灯下油得发亮,这沈家小姐的眼神看得她直发抖,面上扯出得体的笑,“沈小姐果然天生丽质。”
“哎呀,瞧瞧”,沈南娇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掏出绣帕,贴心地递给了李蓉,“这天还没热呢,夫人就汗津津的,可要小心别是冲撞了什么东西,上了身啊。”
各家小姐家里父亲的品阶都低于沈自证,前些日子又听闻沈家小姐把朱费的尸身丢去喂了狗,她们现在是不敢随便造次。
这草包实在是记仇得很。
这话说的没来由得让李蓉想起那天夜里的人头,她接过帕子的手尽力克制着不发抖,可那脸上的脂粉已经不听话的晕开了。
坐在上方的朱薇见李蓉大气不敢出一下,觉得甚是开怀,忙命宫人开宴,一时间歌舞升平。
沈南娇坐在了与李蓉相对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她父亲的品阶,另一方面她想也是朱薇特意安排的。
朱薇心有挂念,加之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让代表朱家面子的李蓉下不了台。
可她沈南娇是个草包,最喜欢惹事了,更何况面前的女人一而再地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