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娇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然是半夜,索性桐娘派人事先来沈府传了话,不然这京城恐怕闹翻天了。
如今沈家得势,皇帝有意施压,她不能为了自己泄愤而赔上沈府上下的性命。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痛,穿越需谨慎啊,一不留神赔上小命。
“娇娇,你终于回来了。”
春眠闻声跑了出来,给了她一个熊抱,疼得她闷哼了声。
沈南娇面色不变,摸摸她的头,瞧了眼西边,“爹爹可睡下了?”
春眠点点头,老爷子睡得香,可她睡不着,就坐在这里等着。
沈南娇试着她身上沾染的寒气,像长姐一般唠叨,“你又瞎担心,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厢房内,沈南娇褪去了外衣,沾血的里衣被桐娘换了下去,不然被春眠看到了,隔天就要传到沈自证耳朵里。
“春眠,今日你怎么没去宫门口等我。”
春眠的性子她不会不知道,除非,沈家有内鬼。
春眠食指摸着嘴巴,“今天下午我是要去的,谁知道有醉鬼在沈府门前闹事,把马车给弄坏了,我就把他收拾了一顿。”
“然后呢?”
有意思,无论是杀手还是来沈府闹事的酒鬼,都是只要钱不要命的人,横竖找不到朱家头上。
朱家是蠢,可若没有人指点,她是不信的。
“正好猪蹄炖好了,我想着你肯定饿坏了,跑出来就发现马车已经走了。”
这一切太巧了,巧得她不得不提防沈家内院。
在入榻前,沈南娇拉过春眠,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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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宫门前。
沈府马车停住,沈南娇往荷包里塞了几块点心,跳下了马车,打眼就瞧见一抹玄色。
她四周张望了一圈,故作打趣道:“裴内辅这是在等下官?”
微风拂过低垂的柳枝,荡起湖面涟漪。
裴衍恩了声,目光扫过少女的肩膀,继而落在她的脸上,“最近宫外有乱贼出没,书郎若是没了,在下可担不起这责任。”
以前沈南娇理解不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真正含义,此刻算是明白了。
裴衍的好心,只能被当成驴肝肺。
煞风景得很。
差点以为宿敌黑化值又降了。
沈南娇挤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跟在裴衍身后往内阁走去。
眼前的背影挺拔,金冠束起的长发微微摆动着,他这么一个死水沉沉的人,这似乎是能从他身上找出的唯一一点有鲜活气的地方。
沈南娇有些出神,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顿住了脚步,直愣愣地撞上了他的后面。
裴衍微微偏头,看着少女瘪嘴揉着微红的鼻尖,低笑了声,可见是故意的。
“云贵妃派人来传你过去。”
沈南娇动作一顿,她可不想和后宫扯上关系,内心有些抗拒。
裴衍看出了她的犹豫,似乎是宽慰她,“内阁是前朝与后宫的环扣,后宫的事左右不过是娘娘的体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