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之人犹豫几下,把剑收回了鞘中。
当安宁不再时,才是剑鸣奏响的时刻。
见有人来管事,经堂便不管不顾的乱嚎着。
扶桑眉间冷意不减一分,玥岚塔在他掌中跳跃着, “诸言中有人说谎。谁对谁错,一验便知。”
是谎,塔中绿光将会更亮,若是不是,那绿光便会熄灭。
看着这靡靡绿光,余苏是问心无愧,经堂就有点忌惮了。
扶桑平静的看着他,经堂纠结再三,终于致出了歉意。
“方才属实是我无心而为,没拉好缰绳,让马儿受了惊,撞倒了人,吓到了万家小姐。”
他指了指脖间的血痕,寻借口为自己开脱,“我本来只是想拿剑吓吓她,结果她突然夺剑,以下犯上嚷嚷着要取我性命…”
“我那是正当防卫!”听不下去他的颠倒黑白,余苏反驳道。
扶桑打断了两人的争论,“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是常年服药之人。你既知她体弱不能受惊,还是拔出了剑。经公子喉间哽痛,她也没好受多少。”
说完,经堂便看向了余苏。
余苏正右手扶着左边臂膀,触手温热。
“她臂上的伤在深一分便能见骨,这是她躲了些过去,要是没躲过呢。”
扶桑静静说着:“经公子聪慧,也能明白其中用意。”
经堂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事情以经堂致歉并且赔给老人和余苏治疗费结束。
草草了了之后,余苏先离开了,她慢慢往他们两个反方向走着。
拐角处,她看见了一直躲在旁边听着的煤夫老人。
他眼里噙着浊泪,嘴里吱吱呀呀说着什么。
余苏看懂了他手势的意思,他说的是谢谢。
“没事的没事的。”
见他动作有些胆怯,应该是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脏了能洗的,灰是能洗掉的。”
老人在她捧着的手心里放了他最珍贵两个东西,一个苹果和一个胸章。
这胸章是颁给那些满门忠烈之家的。
余苏透过这枚胸章看到了老人的过去:
他曾经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跟着长兄阿姐,随父出征,日夜奔赴在前线。
可惜刀剑无心无情,最后幸存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时间留下了他,嘱咐他去看看他们拼命换来的未来。
这样的胸章沅汐也有一个。
嘴里的一块苹果怎么也咽不下去。
好苦,整个人,都是苦的。
余苏突然间哽咽起来。
老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伸出了手,笨拙的变着鸽子哄她开心。
见余苏终于转哭为笑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
告别之时,她的眼里淌满了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