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诺说完了这一切,将所有的信件推到了桌子下,踢翻了火盆。火光像被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吞噬了桌上的信纸,也将整个房间映照得通红。这个房间的阴暗瞬间被昂扬的火光驱散。
火焰迅速攀升,舔舐着桌腿,吞噬了那些信纸,像是替她将过去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伊丽莎白惊
叫一声,试图拉住艾莉诺,但却看到艾莉诺瞬间后退。
“不用试图救我,我已经喝了毒药,比凯瑟琳用的毒药发作缓慢却更加无药可救。我如果被苏格兰场逮捕了,又会有什么更好的下场呢?感谢你们听我说完这些话,已经很久没有人认真听我说话了。”
火焰在她身后跳跃着,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那么高大,又那么渺小。
伊丽莎白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知道,艾莉诺已经走上了她注定的道路。
火焰跳跃着,艾莉诺的影子高高地投在墙上,然后逐渐缩小,最终完全被火光吞噬。伊丽莎白的眼中涌出泪水,她掩住嘴,扶着马普尔小姐退出了房间。那温暖却刺眼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眶中,变成了模糊的红色。
直至最后,伊丽莎白也没有从她的口中,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她是被爱德华·怀特抛弃的情人,是已故凯恩·怀特的母亲,是一个复仇者。
苏格兰场的人总是在事后才匆匆赶到。没有亲耳听到凶手的认罪对于警察们不算个完美的结局,但是从威胁整个伦敦治安的大事件,变成了区区一场情杀,对于他们来说总算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们不用再提心吊胆等着伦敦大人物的问责。
不过伦敦的大人物们则因为这个案件与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而松了一口气。谨慎者或许还在调查他们的秘密如何泄露,但也因为艾莉诺和凯瑟琳的死去而缺乏实质性调查线索而消停下来。
斯莱特警督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马普尔小姐打交道,他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马普尔小姐的推理,并通过他们调查的结果予以佐证。
艾尔德石村的喧闹告一段落,人们很快忘记了前段时间的惶恐不安,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有史密斯夫妇,为真正的艾莉诺感到了悲伤,但也不得不投入新一阶段的生活。
赋闲在家的伊丽莎白却感觉自己的脑子依旧嗡嗡作响。
“我已经完全写不下去了,”已经回到圣玛丽米德村的伊丽莎白靠在姨妈家的椅子上郁郁寡欢。破案抽丝剥茧带来的快乐,被大火彻底吞没。上一刻还鲜活的人,最终也不过一具被抬出的焦黑。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任何一个幸运的女性。
被辜负的“艾莉诺”,被一路安排着长大的路易莎,被当作商品估价的凯瑟琳。她来到这个时空也有20年出头,她起初不安,后来逐渐地接受了一切的变化。她顺风顺水地长大,在这个英国少数大学刚刚为女性打开大门地时候,成为了同龄人中少数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
她惶恐地接受了命运安排给她地“幸运”,却对这份幸运始终抱有一种不配得感。。有那么多比她更加聪明,坚韧,勇敢的女性,没有得到和她一样的机会。
“我写的这些爱情故事,又有什么用呢?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相信爱情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伊丽莎白沮丧地匍匐在书桌前
“你还记得你第一本书出版时候的快乐吗?”马普尔小姐坐在伊丽莎白的一边,回到家中的她,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老奶奶,隐藏了她的敏锐,“带着那份快乐去做你擅长做和想要做的事情,伊丽莎白。为何不把他们结合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有第一个发明蒸汽火车的人,有第一个驾驶蒸汽火车的人,也有第一个乘坐蒸汽或者的人。但是更多的是利用蒸汽火车去完成他们旅程的人。他们或许没有被人记住,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回到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