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的女儿确确实实是一个,女巫?”
尽力听清事情的原委后,格兰杰先生鼓足勇气问道。
“真得不能再真了,就像我现在活着一样真,”斯普劳特教授笃定地说,“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她在害怕或者生气时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状况?”
“我们以为那都是……多去几趟教堂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
格兰杰先生支支吾吾说。
“小问题?”斯普劳特教授又好气又好笑,格兰杰夫妇的脸微微涨红了。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隐匿又不稳定。我总想理解它,控制它,但却不得要领,最近这种感觉越发频繁了。”
赫敏用求知的眼神望向斯普劳特教授,诉说着自己的苦恼。
“我生气时周围一些小物件会悬浮起来,害怕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特殊状况使我脱离危险。对了!我曾经差点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到,当时凭空刮起了一阵强风……”
“什么!”格兰杰太太大声喊道,她看起来快要晕倒了,“亲爱的,你从来没和爸爸妈妈说过呀?”
“哦,爸爸,妈妈!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赫敏小声说道,跑回了父母身边。格兰杰太太握住赫敏的手,轻声说:“原谅我,亲爱的。妈妈也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知道我们无法承担哪怕一丝可能失去你的风险,如果早知道——”
“我要去那个学校。”
赫敏忽然说,她看着母亲温柔的眼睛,又认真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我要去霍格沃茨,妈妈,我属于那里。”
格兰杰夫妇默然良久,彼此对视一眼。他们看得清彼此对女儿前途的忧虑,也看得见女儿眼中异乎寻常的执着与坚定。
最终,格兰杰先生低声开口:“那么,就这样吧,亲爱的?让我们的女儿去学魔法。”
格兰杰太太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我想是的。看看她,她那么优秀,又拥有那么与众不同的能力,我怎么能……”
她说着,突然捂住脸颊,转过身去。
赫敏和格兰杰先生都吃了一惊,连忙出声安慰,斯普劳特教授则轻挥魔杖,变出了一条洁白的手帕递给格兰杰太太。
“谢谢您,女士,”格兰杰太太快速擦了擦眼泪,“但我眼中涌出的泪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出于快乐。”
她再次握住赫敏的手,露出了一个微笑,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很高兴我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地,从此可以自由快乐,不再被人称为异类。”
等格兰杰太太真正平静下来之后,她选择用自己的行动来表现内心的喜悦。
她先是端出精心烘焙的甜点,又用当季花茶招待了斯普劳特教授,还不忘指挥自己的丈夫。
而斯普劳特教授讲起了霍格沃茨的设施、伙食、课程科目以及特色活动,完全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听到最后,这对父母简直入了迷,近乎喜形于色。
“如果时间方便的话,我需要带格兰杰小姐去对角巷购置一些开学必备的物品。”
“对角巷?”
“这是巫师界的一条小巷子,进入那里需要途经破釜酒吧。当然,麻瓜们一般不会注意到它的地标。”
斯普劳特教授解释道,“无意冒犯,麻瓜是我们那里对魔法一无所知的人的称呼。”
“噢,噢,我能理解。”
格兰杰先生紧张地搓着手,“如果有向导愿意带路的话,那我们——麻瓜也可以进去吗?”
“理论上当然可以,不过这次恐怕不会很方便,格兰杰先生。”
斯普劳特教授朝格兰杰夫妇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向赫敏。
“等下我们还要去接另一个孩子,贾斯廷·芬列里,希望你不会介意。和你一样,他也是麻瓜家庭出身。”
与赫敏父母对于女儿即将成为巫师的开明与包容不同,芬列里夫妇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与抵触情绪。
“说实话,我感到很害怕,”芬列里太太嘴唇紧抿,目光在两位客人以及自己的孩子之间来回移动,“你们说的那个学校,它安全吗,正规吗?究竟有没有办学资格?”
“而且恕我直言,我不认为送我们的儿子去学习魔法对他今后的前途有所助益。”
芬列里先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翘着腿,看起来不急不躁。
芬列里家虽然并非王公贵族,却是名副其实的精英式家庭,他本人目前就是商界大亨,典型的上层名流。
“在我刚刚取得出生证时,爸爸就替我向伊顿公学报了名,”贾斯廷嗫嚅着解释,“现在我顺利通过了面试和各科目的笔试,竞争非常激烈。”
“这是他将来进入英国上流社会最好的通行证,他还会拥有政商各界复杂到超乎想象的人际关系网。”
芬列里先生摊了摊手,“尽管很直接,但这就是现实。”
“伊顿是英国贵族的代名词,这不错,”赫敏突然出声,“但是在都市评论家和当今大多数人眼中,伊顿公学的毕业生也拥有陈腐、傲慢和无能的特征,处处享尽特权,占尽便宜,还垄断着各界领域内的重要职位。少数学生自身并不优秀,只因为家长每年担负得起高额学费,就能进入这所名校。”
众人大吃一惊,贾斯廷几近呆滞地看着赫敏,张大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懂什么?!”
芬列里先生瞪大眼睛,高声怒斥道:“那只不过是一些……一些底层人,某些穷鬼无赖无处发泄的怨气,自私的嫉恨,恶毒的污蔑,自以为是的想当然!”
赫敏抬头直视芬列里先生的眼睛,态度不卑不亢。
“我是不懂。但您应该很清楚,对于社会上出现的要求取缔私立贵族学校的呼声,政府曾经几乎通过了决议。”
芬列里先生一下坐回到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被戳破的皮球了。
“你怎么能这样气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