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疑惑的单膝下跪,黑色面具遮蔽他一切表情。只有在听到少年的暗示后,连犹豫的一秒都没有,驯服开口:
“尊贵的客人,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想想,连房间都没办法好好布置,你们果然是废物吧。既然这样,那你干脆脱光衣服咬着花瓶爬完整条游轮吧,要记得一边爬一边叫“我是废物”这样哦。”
身形瘦削的少年如此恶意满满的说。
“是。只是前厅目前是其余客人的场所,我不能进入。除前厅之外,我会好好执行您的命令。”
侍者一丝犹豫也无,站起来宽衣解带,像忠实而冰冷的机器、橱窗内的玩具、头悬丝线的人偶——唯独不像个人。
在他脱掉内裤之前,他的手已经在内裤边缘,忠实的准备执行命令。
“好恶心,谁要看男人的裸体啊?带着你的东西滚。”黑发少年冰冷的看着他。
“是。”
依旧立刻接受命令,温顺而有高执行力的立刻收拾所有东西,带着花瓶滚了。
滚前还贴心恭敬的为两个少年关上门。
……
太宰治立刻起身,沿中原中也观察过的位置再搜寻一圈,确认无任何窃听设备后低低的、几乎自言自语的喃喃:
“比想象中更棘手啊,森先生。”
被制成耳钉的宝石中,有沉默的嗡鸣。
人最容易抛弃,也最不容易抛弃的东西是什么?
——尊严。
最能让人抛弃尊严的是什么?
——利益。
什么能分割利益?什么,能让一个人不再像人
——权力。
千丝万缕,从所有侍者恭顺的耳朵、眼睛、□□,从客人们交换的杯盏、扇子的羽毛,从每个人的步伐、皮鞋与裙装的摇动中,交织出这样一个庞然巨物。
凶兽般的权力。
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权力。
这条船上的人,所拥有的权力远比他们最初所设想的要大的多的多。
少年黑沉的眼睛凝视挂着的时钟,时针分针严丝合缝,滴答滴答一秒都不可能延误,造型内敛,只有顶端镶嵌着一枚他入手宝石线后就不可能错认的宝石。
【海洋之心】
上世纪末被拍卖出最高价格之一的水系宝石,直到红钻【法老王】横空出世才被打破高价纪录,相传是被私人买家买走。这样一颗足以被博物馆珍藏的无价之宝此刻只被镶刻在一只游轮的挂钟上任人观赏。
能将如此财富收拢的权力,能两手合拢住一个国家。
耳钻沉默许久,许久。
【任务继续】
摩斯电码嗡嗡,打破恐怖的高墙,将秩序的阴影泼洒其中。
太宰治哼笑一声,将腿放下。中也在他做出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后立刻上前,默契无言在双黑间流淌,不需一语。
他们等待,夜晚降临。
——————
“好痛、救命、救命!!呜呜妈妈……”
“呜呜呜呜呜放开我,我爸爸给你们钱,救命……好疼!别碰我!叔叔别碰了我呜呜呜”
“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咳咳、不要!!”
【痛、痛、救 咕叽咕叽】
【咔咔——咕叽、痛、】
【不要、伤害、我!!!!】
阴影蠕动着,在孩童尖锐的哭泣和惊吓的尖鸣中悄然诞生,它扭动着,还太弱小,但没关系,数不清的恨、惊恐、疼痛、害怕滋养它。
十八只复眼滚动,观察天色。
滋——
船员在监控室揉了揉眼睛,雪花屏一闪而过,他嘟嘟囔囔的切换下一块监视器。
“信号不好吗?快驶入公海的原因吧……那儿那么多人呢,还看不住群小崽子?真是……”
*
晚风摇起腥风,游轮驶入公海。
海面晚霞格外壮阔美丽,淡淡粉色像贵妇羽毛扇上最昂贵的一尾,像迟暮老人手背上红润健康的纹理,又像谁流下被稀释的血泪。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