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消息和喜讯传遍了大江南北,各州府均张榜相告,开仓放粮庆祝,就连偏远山村也张贴布告,惹得百姓就算不为太子庆贺,也要为那几袋喜粮去跑一趟县衙。
某一江湖门派中,也有不少弟子去沾沾这喜气,将这等好事奔走相告,让向来习惯清净修炼的门主耳边聒噪,再加上最近不爽之事,更是心烦如麻,眉头越皱越紧。
门口的护法瞥见门主越攒紧的拳头,就算不为门派弟子搅扰门主受罚而担心,也心疼门主面前的新桌子。
就在前两天门主恼火不爽,把旧桌一掌拍碎,这新桌子是今日刚换上去的,若是再破了……
想到这里护法顶着门主随时会发怒的压力,挪到门主面前去解释。
“门主息怒,是当今太子成婚,朝廷发放喜粮,弟子们也想去站站喜气,所以才这么吵闹。”
护法边说,边观察门主的举动,见门主虽依然闭眼静修,却深呼吸了一口,眉头也舒展开来,想必是消气不少。
可就在护法以为此事可以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一张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布告,由一阵风吹进来,以护法没来得及反应的速度糊在了门主脸上!
完了!完了!
护法把头低下,不敢看门主的脸色,此时的门主应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吧。但是在这将要大祸临头的档口,护法却在努力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都快要憋出内伤了,只能在心里狂笑。
哈哈哈哈,这张纸怎么这么有灵性啊!
然而原本气消的差不多的门主,被这突然飞来的布告遮住脸,之前消去的气又百倍千倍的涌上心中,连带着那件不爽的事情,现在的门主恨不得将房顶捅个窟窿。
门主强忍着怒火,拿下脸上的布告,露出护法想象中的一张黑脸。
“门主息怒。”
而门主却在看清布告上所写的内容后露出疑惑的神情来,将布告上的内容念出:
“…赐方侯次女嫁予太子,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护法看着门主神色蹊跷,不免发问:“这布告有什么不妥么?”
门主将布告递给他。
“其上所书,太子名叫谢舒。”
“谢书?”护法还以为是这几日门主一直找的武林第一谢书,可那布告上所写的却是舍予舒。
“门主,或许只是名姓相似罢了,谢副盟主自年少就游走江湖,怎么可能是养于深宫的太子?”
门主却盯着布告上的姓名,仿佛要将那纸上盯出个窟窿。
“我不信,谢书向来招数诡异多端,难保不是在瞒天过海。你去将太子从前调查清楚再飞鸽传信与我,我这就去京城看看这谢舒是真是假。”
说完,门主便跑到门口,就着庭阁地势高耸,借力而使,凌空而去,但是护法遥遥地在后面喊什么门主却没有听见。
京城之内,太子府中,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太子忙着在前厅接待来访的宾客。今日到访的各家皇亲权贵人数众多,更别提跟随的仆人,更是不计其数,正因如此,也给了有心之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一普通仆从打扮的人跟在来贺的一家客人后面,装作帮手扶着最后一箱贺礼,就如此堂而皇之的进了门。随其他人放下贺礼后,便领了赏赐的喜钱喝酒去,但那人跟在人群后面,趁着无人注意,悄悄躲进一堆贺礼之中,四处观察。
来人便是之前在城外接凶的杀手,江湖排名第99位。
杀手见太子忙于前厅,护卫又大多都围在太子身边,便放心的往后院去了。
岂知早在他一踏入太子府,谢舒便留意到了这个人,虽然他隐藏了气息和脚步,周身的杀气仍十分显目。且那人在前厅观察片刻就往后院去了。谢舒便也知道了他意欲何为。
前来祝贺的朝中权贵、皇亲国戚都在前厅,后院就只有方忆一人,那个刺客是冲着方忆去的,只是谢舒还没想到何人会对方忆出手?
侍卫花花顺着谢舒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个蹑手蹑脚混进来的人,见那人往后院去了,花花靠近正在与宾客笑谈的谢舒,悄声禀告。
“殿下可要派人去捉拿贼人,保护太子妃的安危?”
却见谢舒面不改色的与宾客把酒言笑、相谈甚欢,心中盘算已经了然:
“不必。”
那人来的正好,可以借他来刺探一番太子妃的真正实力。
杀手转头去了后院,装作来拿取东西小厮,路过的侍卫和婢女也对此事司空见惯,便少了对他的盘问,让那人一路顺利的到了方忆所在的寝院偏殿外,瞅着无人注目的间隙,他靠着墙边的假山借力,一步便翻过了院落的矮墙。
太子妃的寝殿之中,方忆早已把盖头掀开放在一边,吃着桌上的果子,与陪嫁而来的贴身婢女聊天。
“你说我嫁来太子府了,后面院墙就没有狗洞方便进出了,要不咱们现在给他掏一个?”
婢女嗤笑:“小姐,如今你可是我朝的太子妃了,怎么还能想着狗洞呢?”
方忆点点头表示同意,仰着头思索其它办法,还未想到,便隐约见到窗外有一人影正在接近。方忆与婢女两相对视,都想到了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