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女声打断了两人。“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两人抬起头，是一个穿着灰大衣的女人，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这个位置原来是王思成的，季明环视了一眼包厢，见王思成正在另一桌上搭着人肩聊得兴起，估摸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就摇了摇头，说：“这里没人，你坐吧。”

女人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浅蓝色衬衫，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新碗筷，她夹了菜就开始吃。饭席已经过半，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桌此时没坐几个人，彼此都不太熟，季明和傅绍祺聊天，对面两个女同学讲着自己的话题，只有新来的这个女人埋头认真吃饭。

季明努力试图回忆起这人是谁，但他出国后这么多年没见，只觉得面熟，而想不起来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他凑过去低声问傅绍祺：“这是我们班哪个同学？”

傅绍祺闻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前女友吗？”

“啊？”季明吃了一惊，转回头细细打量女人。奈何他高中经历过于丰富，好半天才终于想起这是他哪个前女友。这时女人似乎是吃够了，抬起头与季明撞上视线。季明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女人微微侧过头，和傅绍祺打了个招呼。傅绍祺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季明下意识看了一眼傅绍祺，女人又转过头，笑着问：“hello帅哥，还记得我吗？”

季明立刻笑着说：“我们班花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季明已经想起她是白诗晴，当年他们理科班里为数不多的女生，人如其名，长相温温柔柔，性格却相反，热情大方，和班级里男生女生都玩得来。当年季明化学很不好，白诗晴是他同桌，非常热情帮他辅导，一来二去两个人都有点动心，暧昧了一阵。

然而季明新鲜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才大半个月就腻了，后来又看上了傅绍祺，捧着化学作业去骚扰傅绍祺，美名其曰问问题。再加上之后重排位置，季明和白诗晴不再是同桌，两个人成了普通同学关系。

白诗晴是他历任暧昧对象中最冷静的一个，当季明不再搭理她后，白诗晴来找过他一次。他们是在走廊上碰见，矮他一个头多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抱着书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

季明给了一个公式化的答案，“因为我不喜欢了。”

女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行吧，我也没指望你能喜欢我多久。那你好好学化学啊，当然别来找我问问题，我看见你就烦。”

这么一想，季明不由有些尴尬，算起来他的新欢旧爱坐在身边，显得他渣透了。白诗晴咯咯笑起来，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我现在跟傅老师算是同事，不过我是今年才进研究所的，和傅老师也不在一个组里。”

白诗晴当年成绩就很好，一直都很努力。

“不过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快吃完了。”

“害，这不是所里忙嘛，我刚进去，很多东西都不够熟悉，就得跟着前辈多下功夫。我们最近都没少加班，傅老师是昨天加班到十一点了，今天才能提早下班。”

季明下意识转头看傅绍祺，傅绍祺没看他，笑道：“别叫我傅老师了，所里叫就算了，现在还这么叫平白把我叫老了。”

“哈哈哈哈好啊，傅绍祺同学。”白诗晴笑起来。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后，王思成又招呼大家去唱K。大约有十几个人响应了，剩下的人提前回去。这家饭店楼上五楼就是一家KTV，季明和傅绍祺、白诗晴都留下来参加饭后活动，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几个男男女女，都是当年班上比较活跃的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