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来吗?”少年今天安安静静地蹲在姜暮岁身边。
“会来。”姜暮岁抱着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盯着。传闻吴有亮有一女,唤作吴婉儿,知书达理像个大家闺秀,可外人不知,这大家闺秀却是个痴迷算命的主儿。
眼见着已到夕食,终于从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车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娇俏的脸,正是吴婉儿。
“这位公子,要不要算一卦?保准算的你心服口服。”姜暮岁操着一口粗哑的嗓音,对着来往的行人吆喝起来。
可惜,来来往往的人只是随意瞟一眼,便匆匆离去。姜暮岁也不恼,只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铜钱。
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在姜暮岁面前,行衍微微一笑问道:“小兄弟这卦当真准?”
姜暮岁盯着行衍似笑非笑道:“不准不要钱。”
行衍道:“那不知,小兄弟,可愿为在下算上一卦?”
姜暮岁掂着手中的铜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位公子,我这摊位,只算‘死’。”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这算命的怕不是个疯子吧?哪有算命只算‘死’的?”
“就是,这俗话说算命三不收,阳寿将尽不收,大祸临身不收,好运再无不收,他倒好,专挑人忌讳的说。”
“我看啊,这小子八成是个骗子,故意说些耸人听闻的话,来吸引人注意。”
“兄弟,你可不能被他骗啊!”
行衍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却将手伸到姜暮岁面前,目光静静地停在她身上,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姜暮岁盯着那双及亮的眼睛,莫名有种被吸住的感觉,让她恍惚了一瞬。直到行衍开口,才将她拉回神来,“我的命,到何时?”
姜暮岁拉过行衍的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道:“公子是个可以安度晚年的命。”
她抬起头,目光坦荡地迎上行衍探究的眼神,“公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强求不得。”
行衍突然感觉好像被看穿了一般,慢慢收起笑容,问道:“可若我非要呢?”
姜暮岁放下行衍的手,目光依旧落到他的脸上,一字一句道:“若强求,便会有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说你这算命的,也太能胡扯了吧?”一道嘹亮的声音打断姜暮岁的话,他一脸不屑地走到姜暮岁面前,语气嘲讽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专门挑些好听的话说,来骗人钱财。”
“这位仁兄,是不是家中老母卧床数月,不见好转啊?”姜暮岁上下打量了一眼刀疤男。
刀疤男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撇撇嘴,“你这小子,少糊弄人,我娘身子骨好着呢!”
姜暮岁笑了笑,“是吗?那不知仁兄这些日子,可是诸事不顺?”
刀疤男神情闪烁,明显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你少在这儿蒙我!我最近顺风顺水,好得很!”
姜暮岁继续追问道:“是吗?那仁兄近日可有噩梦连连,白日里也总是恍惚,感觉身边有人跟着?”
此话一出,刀疤男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姜暮岁趁热打铁,压低声音道:“我看你印堂之上,隐隐有黑气环绕,怕是……下面的人来找你了。”
刀疤男顿时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姜暮岁面前,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铜钱,恭敬地递给她:“大师!大师!求您救救我!可有破解之法?”
“既然你诚心求我,那我就破例帮你一次。”姜暮岁故作沉吟片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递给他,“将此符放在枕头下,那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再找你们家。”
刀疤男如获至宝,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才起身连滚带爬地离开。
“钱。”姜暮岁朝站在自己一旁的行衍伸出手。
“先生,我想算一卦。”一只白嫩的手将一块碎银放到姜暮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