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内的老护士于心不忍，“别怕，阻断药在24小时以内服下，还是有一定希望能阻断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来抽个血复查就没事了。”

安程全点头，到了谢。

老护士见他乖巧的像个文静的小女孩一样，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吃了药以后，可能会有头痛，恶心，胸闷，想吐等不良反应出现，你别怕，说明药效发作了，是好事！”

安程全再次点头，整个人看着还是恍惚的厉害，老护士不好再张嘴扰人嫌。

吞完药，护士站的护士也给他做好了止血处理，看他状态不对，还分了个人送他回科室。

安程全没走多远，护士站内的议论，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可怜？才几岁呀？”

“听说是刚出来轮岗的，职业生涯还没几年呢。”

“怎么就暴露了呢？”新来的小护士一脸不解。

老护士很是激动的解释，“能有什么？你是不知道，咱们市的城中村里头的那些老汉呐，最不干净了。”

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姐们儿，大概也是知道内情的，一个对视，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轻的小护士一脸懵，茫然的看向两个老护士，这是什么暗语？她怎么听也听不懂？

有前车之鉴，她还能带着这样巨量的好奇去工作？可能一个分心，下一个医疗暴露的就是她！想也没想就缠着老护士问为什么。

老护士被缠的没办法了，只能道清其中的缘由，“城中村里的那些老家伙啊，特别到了六七十岁年纪的，基本上都是艾滋和梅毒的晚期患者！有些严重的，身上出症状后，遮都遮不住。”

小护士听的眼睛都瞪大了，“姐，你吹牛的吧？”

老护士不满道：“才没有嘞，我跟你说啊，不用他们来体检证实，我都敢在这里肯定以及确定的放话，我说的就是事实！”

城中村里头乱着呢，他们这些年岁浅的小年轻，哪里见识得到呢？

小护士震惊的久久都回不来神，下意识就在不停的翻看着自己，已经变得略微有些粗糙的双手。

“哎呀，那来咱们医院看病的那些老人家，每天都那么的多，我还每天就这样摸下去给他们扎针？！”想想她就觉得后怕。

老护士也抬手看了看自己，早已变得粗糙不已的双手，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径直脱口而出，“更糟糕的是，按照【规定】，一旦暴露了，就是我们【操作不规范】都没地说理去。”

“就是，这GP医院，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接着，一道略带天真又不解的声音响起，“秦老师，你说咱们科室怎么那么吝啬呢？给咱们买点一次性的手套都好啊。”

“你当不要钱啊，你天天在那里掰瓶子要一双，你去巡房给病患拔针又要一双，一天下来，一盒都不够你一个人用，而且，他发了手套下来，你用了，还暴露了，更是你的错！我宁愿他别发！”

另一个老护士也嫌弃道：“就是，他发我还不想用呢，发下来的一次性手套又薄又脆，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各种各样的脏东西渗进来，忙的时候脱不下，一直包着，裹着，还更脏呢。”

小护士想想外出吃饭时带的一次性手套，好像还真的是，用不了两回，手指头直接变得黏黏腻腻的，她又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还是“L/着”更好。

止血完毕后，安程全在科室内碰到赶来的同事，强撑着跟他把工作都给交接了。

他下楼想要开车回家的时候，被跟着下来，硬要送的同事给拦住了，给他打了一辆出租车，还给了钱，“就你现在这样的精神状况就别开车了，不安全。”

安程全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到了谢。

上楼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手一顿。万一他中招了呢，晚点的时候又撞上杨万来看他，家里该有多脏？多危险啊？！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从楼梯口走了下去。

走在路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也许，他真的在医院呆太久，都与社会脱节了吧？

最后，他定了定心，还是去找了家旅馆，开了两天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