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堤念的纠结总是奇奇怪怪。在他上一段暗恋，他还曾用一周时间思考过年龄差太大结婚的话，到晚年是不是要一起住到养老院。

根本没影的事，他自己也知道没希望，但他还是要各种幻想。

嵇浚一阵走神，敷衍的听他巴拉巴拉，突然质疑自己选的外援是否靠谱。

嵇浚切入话题：“我都很想问，高一你为什么那么黏人。”

堤念嘀咕：“是你先找我玩的嘛……”

嵇浚：“问你个小组活动的问题就算找你玩？”

嵇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像堤念这种性格的人，本来就会对朋友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一句话就能作为友谊的开始。

东崇弘会和他的每个朋友都这样吗？

嵇浚心里咕噜了一下，好像瞬间错位，又恢复过来，仿佛心脏里挤出一个泡泡，没什么大问题，但暂时不舒服。

他想起东崇弘突然出现，自顾自地把他当成朋友，东崇弘那么多朋友……

嵇浚问堤念：“你会不会对你每个朋友都黏人又没边界感？”

堤念眨巴了一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小时候没学会怎么和人交朋友，初中三个朋友都觉得我太黏人，受不了就突然不理我了。”

“……”

“我真的很受伤，我长辈安慰我，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他，但还是很孤单。高一你找我玩的时候，我太过分你也不会突然消失，而是走开让我冷静，等我反省了，又主动找我，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嵇浚：主动找你是为了一起学习……

堤念感动的说：“我觉得嵇浚你真好，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听着，从不嘲笑我，也不会把我的心事说给别人听。”

嵇浚：因为我根本没认真听，也没可以八卦的朋友。

嵇浚生出一点愧疚。

堤念说：“后来我才知道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能把自己的需求负担给别人。虽然，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怎么学会。”

嵇浚干巴巴的说：“哦。”

嵇浚：“看过医生吗？”

堤念叹气：“看过了，主要我发现一个大问题，比起朋友，感觉我恋爱会比对朋友黏人一万倍，人家受不了怎么办。”

嵇浚思考，然后放弃：“这种事别想了，先想想你说的这次要拿回第一。”

堤念就一塌肩膀：“对哦，还是年级第一重要。”

嵇浚松口气，一想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算了，想不通的事别想了，暂且冷处理，总会有答案。

他们正是分化期间，心理和激素都发生着难以言喻的变化，即使嵇浚也不免受到影响。这都是可以理解，能够调整的，没必要为此分心。

东崇弘对他是朋友，嵇浚以朋友的方式回应即可，除了朋友，没有其他。

嵇浚整理思路，做出各种预设，内心轻松很多。

还是年级第一和未来的天阵医科大学重要。

“咦，对面那是不是东崇弘。”堤念突然举手搭凉棚。

嵇浚动作一顿，闻声抬眸，远远与对方视线一对。

堤念：“东崇弘可真帅啊，他是不是在盯着我们。”

堤念：“他过来了，他在跟你打招呼？”

堤念：“额。”

东崇弘原本只想观察一下，看看嵇浚主动找人——找别人——是有什么事。他视力不错，看到两人翻开的习题试卷，两人都在动笔。

堤念他也认识，年级第二，看他俩站在那聊着天，聊啊聊，聊个没完，虽然大部分时间嵇浚只听，但他似乎听得认真。

东崇弘欣赏了一会嵇浚专注的样子，开始思考，他俩在说什么，说那么久，为什么嵇浚不嫌堤念占用他时间。

东崇弘想起他之前问嵇浚知不知道他，嵇浚说他只记年级前三的名字。

……突然有点酸怎么回事。

东崇弘忍不住了，这时嵇浚好像看到他，东崇弘冲他挥手，绕一个大圈跑到一班，大步流星走过去：“嗨嵇浚，你们在干什么。”

堤念：“……嗨。”

东崇弘对他嗨了一下，扬起笑脸，目光落在嵇浚脸上，绕过堤念挤到嵇浚旁边，靠近一点低声说：“我去十一班等你了。”

嵇浚淡定道：“没让你等。”

东崇弘只是笑，自己掏出一本书摆好，强行保持一致画风。

他还歪着头笑问堤念：“你们聊什么。”

堤念：“……”

堤念瞄了嵇浚一眼，发现他低头看试卷，神情很严肃，于是说：“一些学习上的事啦。”

“你们经常一起学习？”东崇弘不依不饶。

“开学第一次。”堤念低头忙碌。

奇怪了。

大夏天，怎么感觉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