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浚不说话,堤念也不说话了。
东崇弘站在嵇浚旁边,随便翻了翻书,盯着嵇浚,发现他笔在纸上画圈圈,原来嵇浚也会突然走神。
他心中一笑,靠过去说悄悄话:“你和堤念关系不错。”
嵇浚不画圈圈了,开始正经计算。
东崇弘:“我之前看嘉霖网上高一的帖子,说他因为你错失年级第一,很伤心。”
“……”嵇浚在想东崇弘有没有看到昨天那个他和自己的八卦贴。
嵇浚不动声色:“你还上网搜这个?”
东崇弘小声:“就上次无聊,随便搜了一下。”
嵇浚:“……也没有很伤心。”
堤念是那种伤心归伤心,伤心完无事发生,吃好睡好的性格。每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想法像烧开的水一直往外冒,但该专注的时候又能心无旁骛。
嵇浚想到心无旁骛,又振奋起来:“不要和我说话。”
东崇弘莫名不开心:“你们不刚刚还在聊。”
为什么他来就都不说话了,年级前三比年级前三十高级那么多,嵇浚还主动来一班。
东崇弘想他要不努努力,期末名字往前挤挤,能挨到嵇浚最好。
堤念在旁边偷看他俩,用胳膊推了推嵇浚。
东崇弘控诉‘你们刚刚还在聊’,堤念就悄悄缩回了手。
嵇浚:“现在不想聊了,可以吗?”
“……”东崇弘立刻说:“好吧,可以。”
他在旁边装模做样的看书,眼睛瞄着嵇浚,注意到他脸边有头发被风吹动,莫名有种念头也想吹一下。
还好忍住了。
他又微笑起来,为这个奇怪的念头。
“周末小组活动准备去哪。”东崇弘声音磁性,“说不定可以一起。”
嵇浚耳朵痒痒,往旁边挤了挤:“不确定,你看你的书。”
东崇弘说:“收——到——”
他们就又和好了。
两人感到一种无言的默契,没有视线交汇,也没有更多的话语,但知道对方心情不错,现在是一天里比较愉快的那一刻。
只有堤念被挤到,默默退了退,想掏手机问问嵇浚,又放弃。
奇怪,我像个电灯泡,他想。
等嵇浚试卷写完,和堤念打招呼走人,东崇弘自然而然的跟着走了,这会他也对堤念说再见,笑容看起来就很正常。
堤念沉迷题海,但还是分心嘀咕了一下,等有空想起来,不免私信嵇浚:你怎么认识的东崇弘?
暑假前去看舞台剧《傀儡白虎》,嵇浚还对东崇弘一无所知呢。
一直到晚上,嵇浚回答他:奶茶店认识的
回响:你有没有觉得他像游戏里的男主角,超帅
ghkis:没有
回响:不懂欣赏
被评价不懂欣赏的嵇浚其实还是懂一点,已经接受事实,看东崇弘的脸也光明正大起来,吃完晚饭东崇弘说要和朋友去游泳,脑袋里还有过几秒延伸联想。
嵇浚:可能分化期就是这样,想想也没什么。
这一周小组活动去了文心岛,主要任务是处理沙滩垃圾。
文心岛在文心河中央,文心河是流溪区和云碧区分界,云碧区这边有条东跨桥,来往方便。岛上风景不错,游客众多,工作日免门票,经常举行各种活动。
小组直接在文心岛集合,束佳从她哥那里继承了他自制的加长垃圾钳,还带了小狗,霍瞿说:“可以直接领工具啊。”
束佳:“主要是想把我哥做的这个炫酷银彩垃圾钳给你们看看,晚上会发光的哦。”
霍瞿没好意思说这也不是晚上。
前岸大块平坦的沙滩有清洁机器人,他们负责的这一片有礁石,只能人工来。三人戴着手套,各拎一个网袋,手持垃圾钳,各自忙开。
忙了一上午,因为沙滩平时维护得不错,小组搞定收工。临近十二点,束佳牵着笨笨小狗,问:“要不要去玻璃角看看?”
文心岛另一处转角有很多沙滩玻璃,是一百多年前附近玻璃厂的遗留,各种颜色花纹,经常有游客来捡。
据说本地沙滩玻璃其实没多少,多年前有人因为喜欢这片玻璃角,自己成立了一个‘美丽沙滩玻璃协会’,成员还不少。
反正后来打磨过的玻璃年年有人捡,年年不见少。
玻璃角那边有另外的路可以回学校,三人漫步过去,也捡了点漂亮玻璃,束佳说:“昨天东崇弘还问我小组活动要不要一起。”
霍瞿眼睛瞄向嵇浚,嵇浚淡定的说:“别理他。”
束佳的小狗跑来跑去,束佳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