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甯越哭越厉害,孙郗不会哄人,就把她抱到腿上,学当年妈妈哄他的样子轻拍她的背,她刚吃完东西,胃里的气分布得不均匀,哭着哭着打起饱嗝。
孙郗被她的可爱逗笑,又不好意思大笑,憋在胸腔里,牵连到肩膀抖动着。
丁甯仰起头,梨花带雨,“孙郗,你是不是嗝~人?嗝~我哭成嗝~这样了,你还笑?嗝~”
她真的冤枉他了,他的笑早已经演变成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这份喜悦有点不合时宜。
从前的丁甯,是个身穿金钟罩铁布衫的斗士,如今褪去坚硬的外壳,只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他喜欢她的转变,并为之着迷。
情到浓处,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眨眼间,他把她抱到床上。
洗澡时,她用了他准备的沐浴用品,发丝和皮肤上沾染淡淡的香气,和那天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身子没有那天火热,舌头也没有那天软。
孙郗难以自持,翻身把丁甯压入身下。
丁甯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好啊孙郗,你花言巧语的,原来是骗我上床?”
他喘着粗气,大手轻松控制住她的脸颊,“这种情况下,哪个男人会不想要,除非他有毛病!”
说罢,又疯狂亲吻她。
丁甯歪头把他的舌头吐出来,泪眼汪汪,“你说过一年后给我交代的,这之前,你休想碰我。”
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而且死死抓住底裤,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孙郗难受得快要爆炸,也不得不偃旗息鼓,用鼻尖蹭她的脖颈,哑声道:“一年啊,你这是要憋死我。”
丁甯冷哼两声,“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嘛,找谁不可以。”
孙郗被气得鼻子冒烟,用力顶她,直把她折磨到尖叫才罢休,“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你?”
丁甯毫无惧色,叫嚣道:“来呀,看看你是先得手,还是先变成太监。”
他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强迫,呻吟两声,翻身仰面朝上,吊灯的光模糊不清,让人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刚才还说心甘情愿跟着我,结果连碰也不让碰。”
丁甯踢他一脚,“你还说再也不让我受委屈了呢!”
这脚一点也不疼,倒像是调情,惹得孙郗心花怒放,他侧过身支起下颚,撩拨她,“这叫受委屈?分明是叫你享受,没良心的东西,哪次不是我伺候你。”
话虽不露骨,但他很少这么不正经,丁甯羞红了脸,起身拉他的胳膊,“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分明是娇俏可人的模样,却比男人力气还大,孙郗上半截身子悬空,仰起脸认真地问:“你真的要赶我走?”
丁甯点头如捣蒜,“你这个人不值得信任,留下就是祸害。”
乳白色蕾丝睡衣下的美腿又白又细,孙郗把脸贴上去,苦苦哀求道:“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那你留下吧,我去其他房间睡。”丁甯挣脱咸猪手,朝门口走。
孙郗起身拦住她,“我走我走,你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该睡主卧,只不过这么大的床,不需要暖暖吗?”
他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丁甯视而不见,打开门,先让他的拖鞋滚出去。
孙郗佯装生气,磨磨蹭蹭的,最后却真的走了。
房门锁上后,丁甯感觉自己心惊肉跳的,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南红手串。
搬到旺城村第二天,鸠山惠子找上门,出价两千万,扔下带有窃听器的南红手串,叫她出卖和孙郗在一起的日常。
她本不想理会这对变态的夫妻,但两千万实在诱人,另外一方面,孙郗必定还会来纠缠她,和他虚与委蛇之时顺手挣点外快,何乐而不为?
所以四个蒙面歹徒入室抢劫的事,是她出谋划策,鸠山惠子付诸实施的合作之举。
上床躺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丁甯想看看孙郗耍什么花招,把门裂开条缝,就看见他只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湿漉漉地站在门外。
他头发上的水没完全擦干净,水珠顺着发梢打在肩头,翻着跟头沿着锁骨从胸肌滑落。
“小甯……”他哑着嗓子低吟,水珠便顺着皮肤滚入腰间的浴巾。
丁甯感觉她的眼珠也滚入浴巾,“你你,你想□□我吗?”
她脸红心跳,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孙郗被她害羞的模样惹笑,轻声道:“这招要是对你管用,我也不会几次难成大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她粗鲁地朝外推推门。
他不是来聊闲,是真有事,“小甯,这房子还没布置好,只有这一张床,你能不能把我放进去,我保证乖乖的。”
放进去?他是狗吗?他可不如狗,狗比他怪多了。
丁甯半信半疑,由他牵着手走出主卧,这才看见他拄着拐杖,半块浴巾下空荡荡的。
“你干嘛不穿假肢?”
“这样子舒服……”
“十多年了,还不习惯吗?”
孙郗耸耸肩,“慢慢习惯吧!”
目光扫过他腿部浓密的汗毛,丁甯的心又乱了下,转身跑回主卧扯了条床单给他披上,“别着凉。”
床单马上给孙郗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无意间看到她手腕上的饰物,一串南红手串,一串白玉佛珠,他随口问道:“以前你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以前我还不喜欢你呢!”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打马虎眼。
拐杖底下可能有点滑,孙郗差点歪倒,丁甯赶紧扶住他,皮肉碰撞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脏不约而同地颤了下。
孙郗先笑了,“小甯,你说我们俩老了,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啊!互相搀扶,相依相偎。”
丁甯怼他,“不用老,现在我就扶着你呢。”
他领着她从楼上到楼下,挨个房间看,竟然真的只有主卧一张床,最后轮到孙郗母亲郗晓的卧室。
郗晓去世时不过三十几岁,床头上的照片也是这个年纪的,容颜俏丽,气质优雅,就是大半夜的,笑得有些瘆人。
孙郗继续争取自己的福利,“我妈妈的床还没运过来。”
丁甯礼貌地笑笑,“我先走了,今晚上你就好好陪陪阿姨。”
孙郗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我妈妈睡眠质量不好,从来不允许别人和她一个屋子睡。”
丁甯想说,不让别人和她一个屋子睡,怎么会有你?但终于因为这话对逝者不敬而作罢。
到书房的门口,丁甯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不耽误孙先生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