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自己长出新腿还要高兴。
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紧迫,他要抓紧办正事。
“你这门什么材料的?”孙郗敲了三下门板,随口问道。
“我对面那别墅,装修得差强人意,你这门看起来不错。”
他三步两步跟上来,又敲了敲墙壁,“这里面有夹层吧,几厘米的,我那房子说是五厘米的,听声音没这个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梯,二楼的客房里有医药箱,丁甯打算叫他包扎完快点滚蛋。
孙郗不安分的手又去骚扰楼梯扶手,咚~咚~咚,三记沉闷的声响,“听听这音质,肯定从国内运过来的,不得不说,我们国家有些东西,国外根本比不了。”
当初傅霁月装修这栋小公寓,花费不少心思,从天花板到螺丝钉,她亲自挑选材料,现场监工,尤其这楼梯扶手,远来自云南的深山老林,原木是某种稀有红松。
孙郗今天的话特别多,丁甯没多想,以为他没话找话,不过那几个声音叫人心烦意乱的,尤其红松的沉闷,仿佛在她脑袋里敲的。
她皱了皱眉,嗔怪他,“吵死了,闭嘴。”
孙郗假装没听见,“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在老墨山搭帐篷露宿,不远处的树林里就有几颗上好的紫檀……”
咚~咚~咚。
忽然间,她的眼前,古树参天,天高云阔,天与云之间,老墨山巍峨耸立……
这个场景转瞬即逝,丁甯缓过神发现孙郗扶着她的腰,眼神暧昧地看她。
“我叫你闭嘴!”
她没好气推开他。
孙郗死皮赖脸,“我怕你摔着”,说罢又凑到她身边,没敢沾身,只用手臂围成保护圈,跟随她的脚步上楼。
丁甯像中了邪,忘记被他吵得烦,转过头问:“那天早晨你为什么起那么早?”
孙郗站在下一个台阶,还是比她高,他掐掐她的脸蛋,宠溺地笑,“被你呼噜声吵得睡不着。”
丁甯抿抿唇,试图挽回形象,“不可能,我从来不打呼噜。”
孙郗宠溺地看她,“你真的打,每次一起睡觉,你都会把我吵醒。”
丁甯脸憋得通红,“你胡说八道”
不知反驳他说她打呼噜,还是说和她睡觉。
她脚下一歪差点栽倒,他顺势拖住她的腰,“没事,你打呼噜挺可爱的。”
她又推开他,不过力度比先前轻很多,脸色也没那么臭。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孙郗把和丁甯的关系,简单给刘政介绍过,又把丁甯和他在一起时的表现,包括说话语气、肢体动作和细微表情,通通交给刘政分析。
最后,刘政得出结论:丁甯喜欢他,甚至爱他,而且爱的程度,远大于他爱她。
这个结论叫孙郗欣喜若狂,如获至宝。
或许碍于身份,丁甯不愿意和他亲热,这种不愿意仅仅限于肢体上的抗拒,心理并不排斥,甚至期待向往,稍微给点刺激,她必定沦陷。
刘政多年钻研五行八卦和易经,并把这两方面的知识与催眠相结合,形成一套独特的幻术。
这种幻术是利用熟悉的环境,通过声音、言语,或者画面的刺激,使人意识模糊进入幻境,造成灵魂穿越的假象。
之前他来小公寓里踩点,认真观察过每个房间,回去后经过缜密的分析、试验和改良,制造出专门针对丁甯催眠致幻术。
这次孤注一掷的冒险,不是孙郗单纯馋丁甯的身子,更是想证明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刘政说得那么深。
他发疯地希望她爱他。
所以对于丁甯的反应,孙郗满心欢喜,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悄悄靠近她。
时间紧迫,他要马上进入主题。
丁甯注意到他的异样,频频蹙眉,“你磕药了?”
嘴上这么说,却没推开他。
说话间,两人来到二楼的客房,这个房间被设计成帐篷的样子,傅霁月平时喜欢旅行和探险,里面的摆设很贴合户外场景。
医药箱固定于墙内,里面只有些简单的消毒水和绷带,收拾东西时丁甯捡大的拿,这些小玩意打算最后带走。
丁甯背靠着墙,指挥孙郗自己去清理伤口,她则给李妍打电话。
“妍姐,什么时候能完事?”
“快了,剩下最后的环节了,这买卖房子的人还真多,我看我们以后开个房产服务公司,没准能发财。”
“我感觉还是你去街头卖艺挣得多。”
“我卖艺,你卖唱,我们搞个组合,就叫‘不三不四’。”
“还不如叫‘黑风双煞’呢。”
“我看‘逍遥二仙’最好。”
两个人又闲扯几句,工作人员来通知签字,李妍随即挂断电话,和刘政起身上楼,她这两天失眠,脑袋晕晕乎乎的,尤其身处电梯这种狭小的空间内,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电梯运行过程中突然晃了下,她趔趄半步,栽倒刘政怀里,他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李妍尴尬地摆正姿势,向旁边靠了靠。
签字时,她的双眼再次失去定力,直勾勾注视刘政手下的动作,红色的圆珠笔在洁白的纸张上,一笔一划,一笔一划,一笔一划……
办公室安静地出奇,只能听见落笔的声响,圆珠摩擦,摩擦,摩擦……她的耳边传来悦耳的音符,好熟悉的音乐,叫她身心舒畅。
原来是儿子的笑声,她今天教他写字,一笔一划,一笔一划,一笔一划……
儿子嘴巴撅起老高,“妈妈的妈,怎么这么这么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