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甯这才发现他们俩侧躺在地上,弓着腰,撅着臀,姿势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能怪她,距离那么近怎么能看清他的脸?
他是纸糊的吗?她的头没感觉疼痛,怎么他就昏过去了呢?
她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便把双臂绕到身前,解开脚踝处的绳索,蹑手蹑脚帮安亦阳检查伤势。呼吸均匀,心跳正常,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脑袋的伤不可小觑怕,他要是伤了、残了、留下后遗症了,岂不会赖上她?
丁甯赶紧让手脚恢复原样,确定没有破绽就朝门口大声呼救,可惜嗓子快喊破也没人搭理。
她心灰意冷,瞥见剩余的小小饼块儿,满怀愧疚地吃完,然后粘上嘴巴。
大约过去十分钟,安亦阳悠悠醒转,丁甯悬挂的心总算落下,又弄掉胶带,悄声道:“谢谢了。”
安亦阳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听没听到那声难得的“谢谢”,他裂开嘴角,声音有气无力:“你力气可真大。”
丁甯:“……”
安亦阳内心矛盾,到底该怎么样安慰她,千言无语难出口,只是试探地问:“你,好不好?”
丁甯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挺好的,让安教授和我这么卑鄙无耻之徒关在一起,委屈你了。”
安亦阳也变换姿势,语重心长,“这些日子,我明白很多道理,卑鄙和善良如果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都是可以伪装的。”
丁甯不耐烦打断,“你看到的未必全是真相。”顿了顿问他,“你怎么被抓来的?谁抓你来的?”
安亦阳如实相告,“我的一个学生,我怀疑他和某些恶势力有关联,为了调查真相,我跟踪他到中缅边境,后来就被抓了。”
“叫你多管闲事!”丁甯小声嘀咕,突然转过头来问,“你的那个学生,不会叫阿泰吧?”
安亦阳苦笑地点点头,丁甯大惑不解,“他不是临川大学的留学生吗?”
“他也可以是云岭大学的留学生,甚至可以申请任何大学的留学机会。”
“对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弄个假身份,太容易不过。”
到底是谁抓的他们?又所为何事呢?两个人陷入沉思当中。
三天之后,吃午饭的时间,热辣的阳光照进仓库,头顶蝇虫乱飞,稀奇古怪的气味刺激鼻腔,但丝毫不影响两个人食物入口的速度。
安亦阳的碗里竟然有肉渣,丁甯毫不客气抢过来,他会心一笑,像个慈祥的长辈。
咽掉最后的肉渣,疤脸弗朗克气势汹汹出现,二话不说拖走丁甯。
安亦阳发疯抵抗,以卵击石又能疯几秒?疤脸弗朗克不过抬抬手,他登时倒地昏死。
丁甯笑嘻嘻,“怎么才来,哥哥,想死我了。”
疤脸弗朗克哈哈大笑,“小B子骚得很,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只嘴上的功夫厉害。”
丁甯强忍恶心,咬住下唇模仿小辣椒的妩媚,“哥哥,人家好几天没洗澡了,好脏的,不如我们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洗鸳鸯浴,好不好嘛?”
说罢嘴唇凑到疤脸弗朗克的脸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下。
疤脸弗朗克心花怒放,好东西细细品才能咂出味,吩咐几个迷彩服男人搬来木桶倒满温水,鸳鸯浴的地点就选在仓库的暗室,他先把丁甯扔进去,又去脱自己的衣服。
意识迷糊的安亦阳强迫自己醒过来,他不可能再次眼睁睁看着丁甯受辱,哪怕死,他也不允许发生。
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水果刀,他想也没想捡起刀跑向暗室的位置。
就在安亦阳破门而入几秒钟之前,丁甯趁疤脸弗朗克稍不留神,已用“移肩大法”端掉他的右臂,而她被弗朗克打落水桶。
虽然独臂,两个人并没有占据上风,电光火石之间,安亦阳有机会刺中疤脸弗朗克的小腹,偏偏出现丝毫的犹豫,就是这丝毫的犹豫,武器已然脱手,疤脸弗朗克连踢两脚,水果刀飞出门外,丁甯腹部遭遇重创,一时间倒地不起。
疤脸弗朗克打算先掐死安亦阳再去收拾丁甯,毕竟他的铁掌三秒钟便可以取人性命……
“别动,敢动我崩了你!”
黑洞洞的东西抵住疤脸弗朗克的后脑,这是他的武器,刚刚脱衣服时藏入床底的暗格,色令智昏,他对丁甯的狡猾颇为恼怒。
丁甯和安亦阳挟持疤脸弗朗克走出暗室,门外已经聚集十几个人,虽然赤手空拳,但气势磅礴,明明身上热气腾腾,丁甯却感觉脊背发凉。
她扫了扫人群,最终把目光落在阿泰身上,厉声道,“放我们走,否则打死他。“
说罢,将武器对准疤脸弗朗克的太阳穴。
阿泰示意众人后退,他却纹丝未动,语气平静如水,“只要你保证疤哥的安全,我什么都答应你。”
疤脸弗朗克耷拉着肩膀,疼得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哼,眯缝的眼睛发出凶狠的光,嗓音穿透紧闭的牙齿坚定有力,“阿泰,动手,她不一定会使Q。”
又转头挑衅安亦阳,嘴角掠过嘲笑,“这小子是个废物,不敢捅人。”
孙正有个仿真手Q打火机,除了Q口喷出来的是火焰外,操作系统皆是仿照真枪制作。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扣响扳机,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
Zi弹没入麻袋,发出沉闷的声响,植物的果壳洒落,Qiang口重新回到太阳穴。
“我只警告一次!”
丁甯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