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被他压在门板上,身上炽热的体温禁锢着她。鼻尖喷出呼吸,有些许浅薄的酒气。
“你干什么……”陈稳声如蚊蝇。
这么久没见,大概一个多月了吧,突然的亲密,她竟一时有些别扭,脸色发红。
连战嗤笑一声,捏捏她的脸,“脸红什么?耳朵尖儿都红了。”
陈稳推他,推不动,却被他俯身啄住了唇。
“今天没看见我?”
“什么?”陈稳被他亲得有些头脑发晕。
“楼下,晚上,牵着别的男人的手从我面前路过,连声招呼都不打,眼里没我?”
陈稳吞了吞口水,说:“没,没看见。”
连战嗤笑一声:“没看见我你会牵他的手?你找他不就是为了气我的吗。”
“……你别自恋了。”被猜中了心思,陈稳有些心里发虚,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连战双手抚上她的脸,白皙如玉的小巧的鹅蛋脸,在他的手心里像一颗柔润的解压奶包,红唇被挤压得微微翘起,他忍不住又低头啄了一口,嗓子有些磁性的低音,说:“稳稳,哥哥不是傻子,什么都能猜得到,猜不到也能查得到。”
陈稳猛地推开他,他往后踉跄两步,笑着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说:“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等我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再来接受你的审判,行吗?”
陈稳真是由心底里感到憎恶了,说:“你是恶鬼吗?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连战笑说:“是你先招我的呀,我就算是鬼也要缠着你,缠死你,然后到阴间地狱里一起做夫妻。”
“神经病!”陈稳拉开门就走,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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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王天阳的私人别墅里还灯火通明。年底了,圈子里的朋友都陆陆续续从外地回来,很长时间不见面,一见面就是交换信息,插科打诨。
由于连战“家暴”的高调事宜,现在圈子里几乎已经没人不知道他和陈稳的那档子事了。
刚开始,大部分人都是在劝,说感情没有认真的,外面的怎么玩儿都成,可别玩儿到自家妹妹头上,到时候跟谁都不好交代。
但是,自从他们知道他和陈稳已经暗地里纠缠了六年之后,都统一地沉默了。
只是王天阳有些不高兴,郁闷地说:“现在能找着个喜欢的女的都难,我还想着等以后我爸妈催婚的时候,拿陈稳填塞儿呢。”
“你说什么?”连战口气不善。
王天阳对瓶喝了口酒,望向他,俊美的脸上憨态可掬,一副笑嘻嘻的面容,“陈稳性子好,我爸妈肯定愿意。我也不差,所以连叔和谷姨也不会不同意我俩喜结连理,你说是吧,哥?”
他故意膈应他。
“滚蛋。”
连战手里正拿着台球杆儿,顺手便给了他一棍子。
闹了半个钟,连战走到露台上,掏出手机点了根烟,犹豫了一下,一个电话打到了美国那边。
洛杉矶正是中午,电话接通,一个冒着港式粤语的中年男人笑起来,“连总,如果我冇估错嘅话,你嗰边应该系午夜吖?定系你到洛杉矶嚟咗呀?”
连战手指点点烟灰,笑了一下,说:“走不开,没刘总那么自由,洛杉矶离北京太远了。不过,我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对方笑道:“梗系唔知啦,不过连总你呢可唔系普通小事,点都要畀我啲时间啦。”
“时间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多月了,我不是那些死马当活马医只长膘肉不长脑子的内地富豪。您手眼通天,但同时你也应该明白,有情报的不止你一个人,拿了我的钱不办事,两千万你怎么拿到手的,我就能让你怎么把四千万吐出来。”
对方哈哈大笑,似乎丝毫不惧于他这样的威胁。
也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事儿都经过,如果自己都不能在局面不善的时候保持宠辱不定,又怎么能安抚那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有钱人呢。
“连总,陆家而家啲日中天,你畀我查嘅呢件事其实同佢哋都冇好大嘅关系。陆家嘅少爷反侦察能力,好强,所有嘅嘢都系通过佢大学同学去做嘅,敛财嘅账户都唔喺佢名下。你畀我买通佢同学,呢几,咪畀人自己将自己嘅财神爷赶走,呢,但系难上加难。”
连战轻然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今天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一条情报。他那个同学有一个小情人儿你知道吗?跟在他身边有个三四年了吧,又是给她办画展,又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珠宝,一个白手套,实在高调,您不会不知道吧?”
“识啦,你就等我好消息啦,半个月,畀你个答案。”
陆方怡的二哥在外省做事,身处要职,端的是一派清明。不好金钱,不好美色,就是对权力也没像旁人那般趋之若鹜,一副治国安邦的将干才模样。
但是,他也算是高了连战几届的大学学长,连战大一那年他大四,两人在一起共过事。一个在读书时期任职学生会主席都能颐指气使揫敛请客的人,真当了官,就能摇身一变,政治清明了?
他不信,于是真还就被他查到了些什么。
他跟陆方怡说好了,但是陆方怡在陆家说了不算。陆家能用他大哥的事情来威胁连家,他又怎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还回去呢?
只是,区别在于,他不怕他大哥折了,但是陆家怕陆二折了。况且,他大哥只是在私生活上有问题,陆家老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横征暴敛。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是不是陆家给他设的一个陷阱,毕竟,说句难听的话,自己一身绿毛衣,就别嫌别人像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