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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林下白鲛游,稚童嬉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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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下意识伸出手,又慢吞吞地收回手,小脸纠结成一团,摇摇头拒绝道:“我不吃。”

“你住在山里莫?”清然没有强求,他拆开一个糖果放到口中嚼嚼嚼。

“嗯呀!”银发小孩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将沾上的鱼鳞拍下来,“和师傅他们住在山里。”

“那应该很有意思!”清然嘿嘿一笑,他嘴里含着糖果,口齿不清道:“我住在凤尾市,和我老板他们一起。”

小孩特别给面子地拍起了手,哇了一声道:“我没去过那里诶,我师兄下山去了,师傅说我还小,不能去外面。”

“没事呀,以后能去的。”清然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你的名字怎么写呀?”清然嘿嘿两声,他最近好为人师,看到路边的蚂蚁都想蹲下来唠两句他背的课文,“我可以教你写字!”

“我叫棠乐。”棠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说道:“师傅说棠是海棠的棠,乐是快乐的乐。”

银发小童子双手撑着下巴,拼命地去想他师傅跟他说的话,“哦!师傅说他在海棠林里捡到了我,希望我快乐,所以我的名字叫棠乐。”

“清然哥哥,快乐是什么呀?”棠乐好奇地问清然道。

“快乐是什么?”清然思考,他想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但棠乐的眼神太纯粹,清然没绷住,他挠了挠头尴尬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很多东西就是要慢慢找,找着找着可能就找到了。”

棠乐眨了眨眼,银色的眼睛波光粼粼,他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然后定定地看着清然,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清然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清然被看害羞了,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干啥啊,怪不好意思的诶。”

棠乐也笑了起来,小孩好奇地看着问道:“清然哥哥,你是什么东西呀?”

“啊??”清然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哇哦!你也不是人呀?”

“对呀。”棠乐挠挠头,脸蛋突然红了起来,小孩害羞道:“我是一只小鱼。”

清然哇的一声,道:“怪不得哦!”

怪不得棠乐说鱼口渴了,原来他是鱼!会鱼语!

棠乐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笑道:“清然哥哥你是什么呀?”

清然嘿嘿地笑了一声,手撑在地上一跃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衣角,右手红光一闪,威风凛凛的红弓出现在他手中。

肆意的少年转了下手中的弓,骄傲地说道:“我是弓!”

“好漂亮呀!”棠乐特别捧场地拍起了手,银色的眼睛亮得和星星一样,“也好厉害!!”

“谢谢乐乐!”烈日弓弓身的点点金色在阳光下更耀眼了,清然骄傲地点头,“我也觉得我特别厉害!”

“你要摸一下不?摸起来冰冰的呢!”清然坐下来,烈日弓横放在绿色的草地上。

棠乐好奇地搓了搓手,试探地勾住弓弦,弓弦缠绕得紧,棠乐没拉动,清然笑着伸出手勾了一下,“嗡”的一声响。

“哇!!!!”小孩子没见过弓箭,欣喜得不得了,“这个!这个声音!”

清然被夸得飘飘然,他叉着腰骄傲地说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棠乐对于这种文绉绉的话根本没听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很厉害。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不是人,棠乐对清然并不抵触,他处于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年纪,缠着清然诉说自己的疑惑。

清然自己也一知半解,但他奇异地能理解棠乐的意思。

岸上的少年和银发小孩说笑着,河面时不时波荡一下,想来河中是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黑色的小兽浮现在了河面,小桃在水里玩够了,它一边甩水一边跳上岸,见到银色的小人愣了愣,小桃继承了饕餮的记忆,看得出妖兽的原形。

棠乐是个不到百岁的小鱼崽子,小桃瞬间萌生了它作为大哥的使命感,小妖怪不计较棠乐放了它抓的小鱼,相反还去哄着棠乐玩,让棠乐坐在它的背上。

于是林中奔跑的妖兽背上多了个咯咯咯笑的银发童子,原先的少年郎背着长弓跑在他们身侧。

“然后野哥给我发消息,乐乐想跟我们回来,我们就带他一起回来了。”清然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容初:“……”

应野:“……”

棠乐的师门在山里,其师傅来历暂且不知。但——棠乐师傅心还挺大,孩子跟别人跑了是半点都不着急。

“去叫他们下来吧,去完陈铜家我们一起把棠乐送回去。”容初头疼,希望棠乐的师傅是个好相与的。

清然没太懂容初的担忧,但也意识到他们可能做错了事,他转身噔噔跑上楼去喊人了,“乐乐!小桃!要走啦!快下来!”

阁楼上追逐打闹的声音更响了,容初收回视线。

“等会儿如果棠乐要是黏着你。”容初放慢语气,道:“你……尽可能顺着他来,好歹是个幼崽,迁就一下。”

应野拿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容初。

容初耸了耸肩,道:“鲛人也为神兽,这几百年来妖怪神兽里很少有幼崽诞生。棠乐能被瞒着养在这里,他口中的师傅是有些来头的。”

“到时候若有什么不对,还得你出手。”容初懒洋洋地补上最后一句。

应野问道:“为什么?”

“棠乐称你为叔叔是有原因的,恐怕他真的跟你有些血脉关系。”容初认真地说道。

应野一顿:“我没感觉到有联系。”

“所以我说有问题……”

“容哥!等我们一下!五分钟!”

阁楼上传来清然的喊声,容初的话被打断。

青年停住话头等了几秒钟,确认清然没话要说后看向应野,微微皱眉道:“你受雷劫影响,没感觉是正常的。”

容初并不确定下山后遇到的这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毕竟在山上捡了个鲛人这样的事,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鲛人浑身上下都是宝贝,传说吃了鲛人便能长生,古时的帝王便派部下捕杀鲛人,饮其血、剖其身、割其脂。炼制出了能燃烧万年的鲛人烛,鲛人泪泣成珠,大把的人想抓住鲛人以牟取暴利。

针对鲛人的恶行数不胜数,导致鲛人一族鲜少踏足陆地,棠乐和其师傅住在山上,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陈铜说过兽皮书最后一页的法术他小时候学过,和家附近的某座山上的老道士学的。老道士既然能教陈铜,那么陈铜的天赋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发现。

清然牵着棠乐下来,棠乐嘴巴鼓鼓的,显然是嘴里含了什么,小桃被他抱在怀里,嘴里也是鼓鼓的。

“小桃过来。”容初拿过沙发上的猫包,蹲下身来拉开拉链。

小桃拍了拍棠乐的手臂后一跃而下,几步跳进了猫包里。

“小鸟,我们快去快去。”小桃坐在猫包里,抬起头催促他们。

容初笑了一声,“马上,别急。”

窗外是艳阳天,容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竹伞,清然从胸前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遮阳帽。

应野提起猫包背上,裤子突然被扯了扯,他低头一看,棠乐瞪着双大眼睛期盼地看着他,小鲛人伸出手,“小叔叔,牵牵!”

应野其实没想通,他对自己的容貌有自知之明,平日里冷着张脸能吓退不少妖怪幼崽,清然一见他也有些怵。

鲛人幼崽因为连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血脉联系而亲近他,应野沉默了两三秒,还是牵住了鲛人幼崽的手。

容初在旁边看得一乐,“那走吧。”

白日里的古镇人多了不少,都是来旅游的,他们几人打车直奔陈铜家。

陈铜家临山,山上开发了景点,故而村里的一些人家会做些小买卖,大多是手工类的纪念产品和民宿饭馆。

抵达陈家村后,一行人下了车,拐进一条小巷子,装作散步的游客到处走。

陈铜家的院门大开着,门口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往里叫人,老人的脚边放着一个陈旧的竹篮,“陈二在不在嘞?”

“谁啊!”小院里传出陈铜父亲的声音。

乡村的小巷没什么游客来这边,容初施了个结界遮掩住他们四人。

棠乐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他拉了拉站在身旁人的衣角。

容初蹲下身来,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小声和他说道:“乐乐要是有话,等一下再说好吗?”

棠乐纠结了一下,听话地点了点头。

容初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真乖。”

“我!”老头笑眯眯地看着陈铜的父亲,他指了指地上的竹篮,“等一下你去观里,能不能帮我带上去?老了腿脚不便,但供奉不能落下。”

“原来是三伯啊。”陈铜父亲爽朗一笑,他应下,“当然可以,我等下一并带上去。”

“好好好。”陈三伯点点头,喜笑颜开道:“麻烦你了,晚上你回来了就去我那儿吃饭知道不?”

陈铜父亲面露难色。

陈三伯一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三婶儿已经去镇上买菜了,一定要来!”

陈三伯说完也没等陈铜父亲应他,转身飞快地走了,哪里像他自个儿说得腿脚不便。

陈铜父亲诶了一声,眼角闪过水光,他提起竹转身篮回到了院子里,他还得准备准备去山上呢。

一行人直到陈铜父亲进了院子也没说话,容初倒是没什么大的感觉。

人类就是这样,有些话不宜说出口,但关怀却总会到来,别扭但实在。

陈铜是死了,但也还活着。

可生死有别,哪怕是最重要的人,天定的规矩也没法打破。

小桃蹲在棠乐的脚边,眼泪汪汪的、依依不舍地看着陈铜家的方向,“本大王也想和他一起吃饭呜呜呜呜……”

众人:“……”

棠乐左看看右看看,年纪小的鲛人幼崽不理解沉闷的氛围,他扯了扯应野和容初的裤脚。

两人同时低下头来看他。

鲛人幼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银瞳看着容初。

容初想起来自己刚说的话,道:“可以说话了。”

“哇。”棠乐呼出一口气,小鲛人脸蛋通红,像憋气了很久,“容初哥哥,那个叔叔我见过他!”

小桃嗷地叫了一声,扭过头来有些呆滞道:“啥??”

“桃桃不要哭啦。”棠乐蹲下来抱起小桃,他摸了摸小妖怪的头安慰他,头一点一点地说道:“那个叔叔经常来找我师傅,他这几天每天都去呢。”

容初想起马平山今早发来的陈铜事件的案件报告,报告里提到兽皮书在陈铜有记忆时就在他们家了,用他的父亲的话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至于兽皮书最后一页的金色符文,陈铜猜测应该是老道士留下的。

陈家古镇后面那片山上有好几个道观,棠乐说见过陈铜的父亲,那么棠乐的师傅应该就是那个老道士了。

原先没想去寻找老道士,现下来看,冥冥之中他们似乎一定会见到老道士。

容初摸了摸棠乐的头,小鲛人银色的卷发柔和,手感很好,“谢谢乐乐。”

“不客气呀。”棠乐不知道容初话里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礼貌地回话。

小院的门再次打开,陈铜的父亲背着竹筐,右手提着陈三伯交代的竹篮,左手的狗绳牵着那两条大黄狗。

等到陈铜的父亲远去,容初他们跟上他的脚步。

山路有些难走,石板铺得不规则,小径幽深,应是前人一点点留下的。

容初他们远远落在后面,三个小地进了山里又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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