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玄一大早便出了客栈遛弯儿,等他再回去的时候,车夫已经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和里面的冷魄对峙起来了。
见他回来,车夫紧张的情绪明显一送,他的目光在墨怀玄身上扫视,见墨怀玄没受什么伤,才目带犹疑的看向房内,“小公子……”
墨怀玄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看,只见冷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他捂嘴打了个哈欠,光洁的肩头裸.露出来,然后跟墨怀玄指了指车夫,“他要杀了我。”
恶人先告状?
墨怀玄扯了扯嘴角,“应该的。”
毕竟睡一觉又不会睡失忆,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忘了之前打的你死我活的对手?
冷魄撇嘴“切”了一声。
墨怀玄走进去,将头顶的帷帽摘下来,扫一眼车夫,“这里没什么事,你在外面守着吧。”
左右赶也赶不走,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的在门外待着。
墨怀玄关门的动作被车夫阻拦,他眼中带着不赞同,“小公子,里面那个人很危险。”
“然后呢?”墨怀玄拉下嘴角,眸子微眯,“他就是这么嘱咐你多管闲事的?”
这个“你”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墨怀玄不知道龙奕阳究竟安的什么心思,但他不可能真的说放手就放手了,眼前这人的存在不就正是一种监视吗?
车夫低下头,“小公子见谅,属下只是挂怀小公子安危。”
“那你就挂着吧!”墨怀玄“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蹙起的眉峰微微舒展。
看来得找个时间,换个饭票了。
他转眸看向床边,就见冷魄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他,眼中是遮都不遮掩一下的八卦,“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墨怀玄走过去将帷帽放在桌面上,“你应该说我是个有事故的人。”
没有故事,全是事故。
冷魄坐起身,四下瞧了瞧,就在床位看到了一套叠好的衣物,他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套上,“我师父说你们真阳功传人情债多如牛毛,那个‘他’肯定是你之前的小情人吧?”
闻言,墨怀玄特意掰手指查了一下,多如牛毛不至于,但数量依旧可观,他颓唐的掀了掀眼皮,“睡一觉的关系,算不得情人。”
要说算得上情人的人,目前也就龙越泽一个吧?墨怀玄转念一想,不对不对,龙越泽也顶多算得上炮/友,情人两个字中他顶多占个“人”字,没有情又怎么算得上情人?
冷魄啧啧直叹,“怪不得师父说你们真阳功传人都薄情的很,睡完就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墨怀玄“呵呵”两声,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若是如你这般说,我们之间也合该是情人关系。”
墨怀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错不错,厚脸皮有渐涨的趋势。
冷魄眼珠子一转,眸底闪烁着狡黠之色,“也不是不可以。”
墨怀玄弯唇哼笑,“你想得美。”
若说龙越泽是只吸人精/气的狐狸,那冷魄就是条狡诈的美人蛇,缠人的功夫可比龙越泽厉害多了。
冷魄走过去坐到桌子上,侧身与墨怀玄额头相抵,“刚才不是你说的做情人吗?出尔反尔?”
墨怀玄微微后仰,然后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贴在他额头上,歪头疑惑,“通缉犯情人?”
冷魄将宣纸展开,上面赫然画着一个人像,只是蒙着面让人看不出真容,但眉眼间的相似还是让见过他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这张布告是墨怀玄出去溜达的时候意外瞧见官府的人贴的,他瞧着上面的人眼熟,便寻个时机趁人不注意揭下带回来了,否则他可不知道自己竟然还私藏了个通缉犯。
冷魄张嘴就是胡侃,“其实我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墨怀玄倚在靠背上,“你猜我信不信?”
冷魄抬起自己未穿鞋袜的脚放在他腿上,神色笃定,“我猜你信。”
墨怀玄将他的脚推下去,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很像傻子还是很像冤大头?”
冷魄垂下眉眼,神色可怜,“我看你像我那器.大活好,跟我滚了一夜床单的情哥哥。”
墨怀玄:“……”骚不过还是骚不过。
默了默,墨怀玄后悔道,“我昨晚果然就该把你丢到街上。”
冷魄摊手,“然后官府的人把我抓了,逼问我有没有同伙,被好哥哥欺负了一晚上的我不堪刑罚,只好把同伙给供出来了。”
墨怀玄对他进行死亡凝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厚脸皮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有厚脸皮兴趣班?真有的话,那他就去报名了。
“这怎么能叫厚脸皮呢?”冷魄扯了扯自己松散的襟领,暧昧的红痕在娇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这不都是证据吗?我说的可是实话。”
墨怀玄怀疑他在转移话题,并且拥有充足的证据,他一脸肃穆的将冷魄的衣服拉好,“你让我包庇你,总得跟我说说你偷了什么吧?”
包庇也得酌情包庇,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藏了一个人,他三好五美的品格实在难以自安,虽然他不是很敢赌冷魄的厚脸皮程度,但要是真到了公堂上,他应该、大概、也许不会那么说……吧?
冷魄拉住他的手,旋身一翻便落到了他怀里,握着墨怀玄的手指在胸膛上描摹,“这怎么能叫包庇呢?”
他神色纯良无辜,“我都说了我有个孪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