矔疏乃是上古神兽,生活在带山,长得像马,头顶上却有一只角,是个独角马。这只矔疏虽只是分身,却生得极为彪悍,体格壮硕,一身枣红色的毛极为油亮,四肢强健有力,蹄下尘土飞扬。一看就极不好惹,鼻里不停喷气,眼神犀利,不把任何小仙放在眼里。
不知怎么,这独角马就盯上了乔昙儿,想来是因为他在这群小仙里,跑得最快!
若论乔昙儿练得最熟的法术,那便是逃跑,哦,不对,应该叫做地遁术。怕疼,怕挨打,就把地遁术练得滚瓜烂熟。
起先,李清源还想逼着乔昙儿学厉害的五雷术,奈何乔昙儿实在不中用,引的天雷,细如牛毛,劈在身上,就跟针扎了一样。
“小九,以后遇到厉害的妖怪了,记住,别打,直接跑。”李清源拍了拍乔昙儿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乔昙儿很认真地点点头:“师兄,我记住了!”
如此这般,乔昙儿便将那地遁术练得滚瓜烂熟。若是被矔疏追上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最能跑到,那矔疏几次追他追不到,反而激起了斗志,甩开蹄子,一心一意地要把这个小东西追到手。
它越追,他越跑。他越跑,它越追。
就这样猫捉老鼠般,一人一马,跑了大半天。
乔昙儿连使了七八次地遁术,法力耗尽,累得不行。那矔疏的分身常年被拘在了影神图里,一身力气没处使,今日总算能撒开蹄子跑,反倒越跑越精神。
“你别过来啊!!!!”
眼见就要被矔疏追上了,乔昙儿吓得花容失色,他已是被这凶悍的独角马逼到了悬崖上,退无可退,欲哭无泪。
“你再过来,我就用雷劈你了!”乔昙儿佯装要引雷,企图吓唬这独角马,可这矔疏是上古神兽,见多识广,压根就不把柔弱小仙放在眼里。
“我真的要引雷了啊!”乔昙儿一咬牙,捏了一个引雷诀,“轰隆隆——”绣花针粗细的天雷落在了矔疏身上,连一撮毛都没轰焦了,简直是挠痒痒。
那矔疏仰头长嘶一声,似是很不爽!
乔昙儿吓得脸色惨白,完了!这道细雷彻底把它给激怒了!那矔疏马蹄一甩,头顶着角,就朝乔昙儿冲撞!
“孽畜!还不退下!”白玺从远处驾着云彩飞驰而来,念动口诀,只见矔疏的脖颈间浮现出一道金光项圈,越收越紧,那矔疏蓄力一发,浑身泛起赤红的凶光,转瞬之间,竟是将那金光项圈给震碎了。
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白玺也极为震惊,这矔疏的分身太过凶猛,竟然连他设下的禁制都能冲破。
“乔昙儿,危险!”他猛地冲下云头,想要护住乔昙儿,却已是来不及,那发狂了的矔疏顶着角朝着乔昙儿冲撞而去。
“啊!!!”乔昙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这回当真完蛋了,他非得被这匹疯马顶死不可,哎!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九重天上,就没有比他更惨、更倒霉的神仙!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沉迷在惑心铃的美梦里,来得更痛快!
电石火光之际,只见他的掌心生出一朵优昙花,花瓣素白,风华淡雅,天地清幽。此花漂浮在半空中,花瓣随风摇曳,虽看似柔弱,却能抵挡矔疏迅猛的攻势。
白玺惊愕,他从未见过有此等法术,应是乔昙儿在危急之间,激发了他的天赋法术。
乔昙儿自己也懵了,这朵小花是哪来的?
此花虽能阻隔矔疏,但因乔昙儿法力太过微弱,维持不久,转瞬间就花落了。
矔疏见此花消失,蹄子往后一撅,还想冲,只听白玺大吼一声“”“孽畜,还不退下!”已是飞身上前,抽出金光闪闪的软鞭,将束缚住,矔疏动弹不得。
然而,乔昙儿见花谢了,万般惊恐之下,一个不留神,竟重重地跌落山崖去。
“小乔!”白玺也顾不得那发疯了的矔疏,踏碎云光,疾行向前,幸而在乔昙儿落地之前,紧紧抱住了他,否则就这么直直地摔下去,饶是神仙,不死也是重伤。
“唔。”白玺被压在身下,当了肉垫,闷哼一声。他也顾不上疼,忙去查看自己怀里的人,“小乔,你没事吧。”
乔昙儿法力耗尽,又经过这么一番惊吓,已是晕了过去。白玺搭起他的手腕,向他的体内注入灵力。
乔昙儿这才缓缓醒来,看到眼前的模糊人影,喃喃地叫了一声:“师兄。”
白玺的手一颤,眸光一闪,“醒了?”
乔昙儿方才清醒过来,看到眼前为他疗伤的人是白玺,不由得有些心虚,低下头去,低低地说了一声,“多谢。”
他发觉自己被白玺揽在怀里,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嘶”了一声,腿上极为疼痛。
他从悬崖上直直地摔下来,虽然被白玺护住,但是右脚还是崴了,小腿处被碎石划破,流着汩汩鲜血。
“别动,我来帮你止血。”白玺将乔昙儿又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为他处理伤口。
“唔。”这下乔昙儿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待着。
白玺为乔昙儿脱下鞋子,捏了个治疗诀,为他疗伤。隔着灵气,仍然感到那宛若暖玉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还有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这让他内心躁动不已,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嘶——”乔昙儿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对不起,我把你弄痛了吗?”白玺慌得回过神来,看向乔昙儿,却对上他那双雾蒙蒙,水汪汪的眼睛。
真是惹人怜爱啊,极致的无辜,却激发出他心底隐秘的欲望。白玺握着乔昙儿的脚,痴痴望着,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