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喝？”

“大人，小的们不敢。”陈武支支吾吾道：“小的只是下人，怎配跟大人一道喝酒。”

苏轼哈哈笑，一掌拍在陈武肩头：“什么大人、小的，在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王小娘子不都说了嘛，食物不分贵贱，人也一样，来，咱们干一杯！”

王文茵笑吟吟地为大家斟上酒，递到每个人手中，自己也拿起一杯来给大家敬酒，“苏大人说得对，在这里咱们人人平等，大家尽管放心喝，哎，可惜酒不太够……”

“够够够！”陈武将杯中的酒饮尽，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嘿嘿笑道：“差点忘了老夫人有一份新年礼物托我捎给小娘子和大家伙儿呢。”

陈武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过了没多久他带着文家庄的一帮家丁，肩扛手挑将一坛坛酒抬进了后院。

“这些酒都是文老夫人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老夫人说了，先前吃了大家的‘回赠肉’，这些便是她给大家的‘回赠酒’。”

在场众人无不大呼感恩，朝着汴京方位向文老夫人跪谢，祝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陈武将一坛酒送到王文茵面前，“小娘子，老夫人说，今日酒管够，大家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还请小武哥代我向老夫人致谢。”王文茵也不客套，接过酒坛子，将蜡封的坛口揭开，一股子醇厚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这酒可是开封丰乐楼上好的醇酿‘眉寿’？”嗜酒如命的苏轼一闻便知。

“正是。”陈武佩服不已，讨好道：“大人这鼻子比咱们庄子里的旺财还要灵。”

王文茵掩嘴偷笑，她没敢告诉苏轼旺财就是文家庄看门的大黄狗。

不知情的苏轼自我调侃：“不谦虚的说，我这鼻子一闻着酒香那绝对比狗鼻子还灵。”

这下王文茵可绷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苏轼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似全然不在意，自我嘲解：“我若是能如狗一般有口吃食便满足了，倒也简单快乐。”

王文茵自知失礼，欠身向苏轼致歉：“大人勿怪，是我僭越了。”

“不怪，不怪，阿茵无须多礼。”苏轼摆了摆手，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深嗅一口，一脸满足，“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哈哈哈。”【注2】

王文茵拍手笑道：“大人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就算无法改变人会死这个事实，也得好好活着，好好吃饭不是？”

见其他人早已垂涎三尺，王文茵宣布：“今晚的年夜饭咱们吃‘自助餐’！”

自助餐？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小娘子又弄了什么新鲜的吃食啊？”有人从外面进来问道。